達男喊了一聲“姐姐!”他說: “立刻就不疼了,肚子也軟乎了。”
“是麼,那可太好了。我一直提心吊膽哪。”
“我以為已經完全好啦,我們往回走吧。大概還有火車吧?”
“火車倒是有……”
“在這種地方接受別人關照,不合適吧。”
“啊,在這種地方的說法不禮貌。人家對我們難道不是很親切麼?”
“我倒不是壞意思。可我確實不願意睡在陌生的人家。”
“達男。花子就是這家的呀。”
明子的意思是花子和我們還是很熟的。但是達男卻根本沒把她當回事。
“什麼也聽不見,又聾又啞。”
“達男!”
達男望著花子: “花子,你聽不見吧?呶,聽不見吧?”
“你這樣可真不好!”
明子真擔心她聽得見。但達男不當回事,仍然笑著說: “花子,你過來,花子!”
邊說邊向她招手。
“你看怎樣?還是聽不見吧?眼睛也看不見哪!”
“你!”
明子那秀麗的眉毛一揚,狠狠地瞪了一下達男。
那意思是說,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弟弟。
“你別亂開玩笑吧!怪可憐的。”
“我這可不是亂開玩笑。我隻是試試她能不能聽見”
“你這麼幹就表明你殘忍!”
“哼,你不理解我。”
達男仰頭看著天花板。
“你沒想到她挺可憐麼?”
“想到啦!”
“既然想到啦就該憐情她才對!”
“幹嘛像摸摸疥子那麼百倍小心。”
“小心?別淨找歪理兒啦。達男,你有些張狂。你剛才還肚子疼得直哭哪。”
“我那不是哭,是笑哪。”
“純粹是死不認輸!”
“真的呀,疼得太厲害,顧得上哭麼?疼得簡直可笑。”
明子聽著也樂了。達男把頭從枕頭上抬起來說: “花子,剛才你使勁兒捶我的腦袋啦。現在我的肚子已經好啦,我決不輸給你。你還不發脾氣麼?”
說著,對她作個怪樣。
明子已經看夠了弟弟那套惡作劇,仿佛為保護花子而坐在她的前麵說: “真討厭!你可不是以前的達男了。他老是跟我作對,心眼壞透了。”
“所以,那孩子發起脾氣來確實不得了。”
“達男!”
明子怒形於色地說: “過火啦,像你這樣沒有同情心的人可沒法管。我把你撂在這兒,一個人回去。”
“你回去麼?好。我同花子和好了,能一起玩了。”
“她能同你這樣的和好麼?剛才不是隻輕輕摸摸你的額頭就哭了麼?”
“嗯,那是跟我親近哪。”
達男仿佛頗有自信地這麼說。
明子搖搖頭: “哼,那是特不親近!”
她接著說: “她喜歡我抱她。花子母親說,她讓外人抱,你還是頭一個哪。呶,花子是不?”
明子扭過頭一看她,原來她呆呆地坐在那裏,像個難以名狀的淒涼的玩偶一般…… 明子想,也許因為她長得過分的漂亮吧……真的玩偶如果漂亮得過了頭,看起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