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周幸是看到了珍珠衫想起來的創意。她覺得她好像想錯了方向,穿過來太久了,光實用主義去了,沒有考慮到美觀的非實用主義。月恒那個級別的,肯定不稀罕單純保暖的東西,但一定稀罕好看的東西。珍珠衫她沒原料,但類似珍珠衫一樣的網狀小半臂她會打啊!保管每個交接點還有朵小花。白色的素淨,當禮服這樣的衣裳穿了不夠顯擺,但當家常衣服還是不錯滴。這幾天月恒給了她好幾本字帖,這年頭這是珍貴的東西,她決定好好報答一下。用鉤針鉤一個小半臂出來送給她當新年禮物。這種網狀的東西,與她這種熟練工而言,估計一個晚上就能好。如果她喜歡,還可以換著款式打。她上輩子的爸跟她說過,做人一定要知恩圖報。她沒什麼報的,也就是這個算個新鮮玩意吧。
煙火放完,女伎和女使們三三兩兩的按照脾性組團歸來。這會兒就不是跟吃晚飯一樣正兒八經的按照級別坐了,而是跟誰好就跟誰坐。燕綏是跟誰都好,但跟誰……那也都是競爭對手!她的貼身女使放假了,眼光一掃,看到了阿寧,直接殺過來騷擾她的人。
周幸看到立馬行禮:“燕綏姐姐好。”
燕綏並不認識她,但也笑問:“你好!你是我們阿寧的朋友啊?唔,可是幸幸?”
周幸笑道:“是。”然後,沒有然後了!這貨冷場王。
倒是阿寧問:“姐姐怎麼過來了?”
“無甚消遣,來瞧瞧你們,玩什麼呢?”
周幸就抬起頭找月恒,不想燕綏笑道:“月恒最是好清淨,年年如此。你也莫去找她,以免攪了她。”
“是。”
燕綏撲哧一聲笑了:“你別拘束,倒讓我不好放賴了。”
周幸臉一紅,話都不知道怎麼接。
阿寧也大笑:“幸幸啊,你怎麼還這麼內向?”
燕綏點了下阿寧的額頭:“誰都像你這麼多話?”
阿寧拉著燕綏的袖子撒嬌:“好姐姐,我這麼熱鬧不好嗎?”
“好,好。”燕綏又看了周幸手上的毛衣一回,問道:“這是什麼呢?”
“毛衣。”
“你想的?”
“我娘教的。”
“倒是個新鮮想頭。”燕綏笑問:“可能替我做一件?”
阿寧忙道:“哎喲,姐姐快別。這個不好看。”
“等我打出來就好看了。”
“你打好幾件了,一件都不好看。鄉下款式,怎麼省料怎麼來。你看她打的滿是窟窿眼。”
燕綏沒笑,反而認真的看著她打。看了一會兒便問:“還有多的家夥麼?”
周幸拿著鉤針問:“這個?”
“嗯,借我兩個玩玩可好?”
周幸傻傻的點頭:“好,我就去拿。”說完蹭的一下跑了,大美人跟前,亞曆山大!
不一會兒,周幸把家當都搬了來堆到燕綏麵前:“姐姐隨意挑著使。”
燕綏搖頭,這鄉下孩子真夠實誠的!也拿了個鉤針和一根線,跟著周幸就做起來。不多時,勾了個一樣花紋的長條布來笑道:“可惜重了點,不然做披帛倒是個新鮮樣式。”
周幸瞪大了眼睛,看一遍就會啊!天才!
燕綏又問:“可以打襪子麼?”
周幸傻傻的點頭:“可以,不過要用那個簽子快一些。”
“教我一下吧。”
“好。”周幸停下手頭的活,就開始教燕綏平針和正反針。燕綏果然學的很快,但也犯了初學者的毛病,打的太緊,一點彈力都沒有,這樣又硬又厚的東西反而不保暖。燕綏想了想,拆了一排重新打。不過三遍就掌握了要領。阿寧也鬧著要學,周幸又教了一遍。三個人就縮在角落裏,一直玩了兩個時辰,才到交子時。眾人酒也有了,牌也有了。放過交子時的炮火,紛紛打起哈欠來。
燕綏也隱秘的打了個哈欠,伸頭看周幸手裏的東西:“你做完了?”
周幸點頭:“嗯,還差幾針就好。”
燕綏拿起自己打的襪子道:“我也打出來了。”
阿寧一臉崇拜:“啊呀,我還隻會打布條!”
周幸:“……”果然能做花魁的都是牛人!一晚上學會打襪子!她以前學了整兩天都打的是鐵硬的襪子啊啊!
燕綏不以為意,隻管看她收尾,橫豎他們這一行,熬夜是常態,這會兒他們還覺得早呢。不多時,周幸收針完畢。燕綏拿過來看了下,點頭道:“不錯!看樣子你不簡單,我畫張圖,你給我做出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