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克雷穆斯堡的第二天,埃斯他們就被斡華萊將軍分配到手下最精銳的的第一千騎隊,歸千騎長艾多科節製。
艾多科千騎長是一位有貴族氣質的中級軍官,他是哈藍王國裏,家道有些破落的貴族子弟,現年三十一歲。為了中興家業,他和他的家人一咬牙,拿出了家中僅有的一點積蓄,托人幫忙,到塞思軍事學院去就讀。一年後,由於手頭拮據,就中途輟學,來到了北方軍團擔任一名輕騎兵十騎長,至今已經八年了。在這八年的征戰中,他雖說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功績,但也一直是作戰循規蹈矩,做人勤勉,因此慢慢地升到了將軍的門口,成為輕騎兵第二團中排位第一的千騎長。
這次,頂頭上司把這次招募到的新兵都交到自己手裏,讓久曆沙場的艾多科高興不已。他一接到這一百二十六名關外民族的‘新兵’,就立即把他們分配到各個百騎隊中,馬上就要執行一些巡邏等常規任務,而沒有依慣例把他們當新兵進行一些騎射、格鬥等訓練。因為他知道,這些東西他們都不用再教導了。
在艾多科了解了他們的情況後,派德和傑森都被分到了埃斯的十騎隊中,埃斯的其他手下也都是來自薊門關外,他們到這裏來參加哈藍王國軍隊的原因與傑森很相似,大都是來自小部族,由於生活所迫而來的。
埃斯的十騎隊屬於第四百騎隊。百騎長桑斯裏是個哈藍王國的老兵,一個粗魯的漢子。他因為家裏窮,自從十七歲就跑出來當兵,至今已經十三年了,由於不識字、不善鑽營和容易得罪人,盡管作戰勇敢,但到了現在還隻是個百騎長。這次埃斯他們來之前,他就已經打聽到了埃斯和華澤曼之間比武的事,知道他們的功夫都十分了得。於是他們一到自己隊上報到,當天晚上,桑斯裏就把這十一個新手下找到自己屋裏,請他們喝酒。在席間,自然是一番稱兄道弟和歡迎、鼓勵了,同時也告訴他們除了一些必要的配合訓練外,還要準備象別的十騎隊一樣出任務。
大陸曆二一0年九月三十日清晨,在到了克雷穆斯堡十四天後,沒有等到出堡去剿滅馬賊的命令,埃斯十騎長卻得到了第一次帶領自己的部下們,出堡去執行巡邏任務的機會。
在哈藍王國的北方軍團,輕騎兵的每個十騎隊都要執行到駐地外巡邏的任務,一般巡邏的範圍是半徑大約一百裏的區域。比起王國的其他軍團來,這個範圍要大了許多。誰要他們麵對的敵人是開天大草原上來去如風的遊牧民族呢?
就在三天前,克雷穆斯堡的氣氛驟地緊張起來,有兩隊十騎隊的巡邏遊騎一直都沒有回來,還有兩隊回報有弓月族——現在的草原霸主——大舉來犯的跡象。他們的巡邏方向都是克雷穆斯堡的正北方。於是,克雷穆斯堡的最高長官斡華萊將軍就下令整頓軍備和加派部隊、加緊巡邏。知道的這個軍情後,輕騎兵們的巡邏就小心謹慎了許多,也嚴密了許多,但卻再也沒有發現弓月人的蹤跡了。同時,由於要巡邏的區域太大,人手不足,象埃斯他們這樣的‘新兵’也被上司派了出來。
臨出發前,桑斯裏百騎長還反複叮囑,說本來不準備派他們這麼快就執行危險的任務,但人手不夠,要自己的部下路上千萬小心,不到迫不得已,就不要與敵人交鋒,到了貝爾海子就可以返回了。
一馳出沉悶的軍事堡壘,埃斯就往坐騎身上猛加了一鞭,領先向北而去。在奔馳著的馬背上,埃斯他們就覺得一陣暢快。他們這些草原兒女,這十幾天在那個除了兵營外,幾乎沒有別的什麼的克雷穆斯堡裏,全都給悶壞了。
在急馳了二十多裏地後,跑在最前麵的埃斯才勒住了韁繩,讓逐風慢慢停了下來。他身後的十騎也同樣停了下來。
“啊,真是爽快啊!看到這藍天、青草,聽到這風聲,聞到這些氣味,我就覺得舒服得不得了!”終於可以一舒悶氣的埃斯高聲道,坐下多日沒有這樣奔馳的逐風也是一陣暢意地嘶鳴,好象在讚同主人的看法。
在埃斯這些草原兒女看來,仇恨並不是生活的負擔,而隻是藏在內心一角的責任,畢竟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當你看到寬廣的藍天、漂浮的白雲和一望無際的翠綠草原時,就會很自然地把悲傷、仇恨、憤怒等負麵情緒暫時放在一邊了。
“逐風,這下舒服多了吧!”埃斯拍了拍逐風的脖子,親切地說道。
“十騎長,你的這匹馬可真不錯啊!”一旁與埃斯同歲、客裏客族的斯賴戈稱讚道。
聽到誇獎自己的愛馬,埃斯比聽到稱讚自己還高興,他的臉上笑得眼睛成了一條細縫,接口說道:“那是當然!你們這二十多裏地都沒有跑過我的逐風吧!”
“十騎長,我們還是別跑快了,節省點馬力,萬一遇到了弓月族的大隊人馬,我們就容易跑贏他們了。”年齡最大,素來老成持重的傑森提醒道。
象埃斯、傑森他們這樣來自小部族的人,對同處草原的大族——弓月族並沒有什麼好感,他們都懷疑好多馬賊就是因為有這些草原霸主在背後撐腰,才這麼猖獗的,而馬賊的目標往往就是象他們這樣的小部族。所以,他們也樂於加入哈藍王國的軍隊,去打擊弓月族人。象這次要他們出來巡邏,對象就是弓月族,他們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很爽快地出發了。埃斯還特別要求去曾經發現過弓月族人的方向。哈藍王國軍方也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放心大膽地招募他們這些人入伍,盡管他們的敵人是同樣的草原民族。
聽到老成的傑森的提醒,埃斯笑了笑,說道:“弓月族的人有什麼了不起!我早就想試試他們是不是象傳說的那樣厲害了!依我看啊,他們就是仗著人多罷了。”
華澤曼接口道:“就是!要是真碰上他們,我還想試試身手呢!好幾天沒有與人真正交手,我就覺得渾身難受。現在就想找人打一架!”
傑森聽了他們倆一唱一和的,皺了一下眉,但什麼話也沒有說。
察覺到了傑森的擔憂,埃斯笑著說道:“傑森,你別擔心!我心裏有數。我想,他們還不至於這麼快就來了吧。現在離城才不過二十多裏,這麼點距離,我們還是來得及跑回去的。這十幾天裏,我們被關在那個‘堡壘’裏麵,憋得實在難受。你看,出來這麼一跑,我的逐風多麼高興!”說著,他又親熱地拍了拍逐風的脖子,逐風也隨即發出了歡快的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