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媽,聽說你家帳篷裏來了一個外鄉人。他人怎麼樣啊?”族裏的老族長特裏金坐在自家寬大溫暖的帳篷裏的地席上,邊吹著手中茶碗裏的泡沫,邊隨便地問著對麵坐得有些局促的中年婦人。
“族長,那個人說他是個商隊中為客人保護貨物的老傭兵。他們被馬賊搶劫,他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埃斯和派德在外麵遇到他暈倒在雪地上,就把他救了回來。我看他一個外鄉老人,又受了很多處傷,所以我就把他留了下來。這件事,還希望族長您能同意。”埃斯媽垂著頭,先把斯奎在飯席上編的故事說了一遍,然後請求特裏金點頭讓斯奎留下。
“讓他一個人留下也沒什麼,但你們知道他的底細嗎?”特裏金還有點疑問。
“我看他還象個好人!待人很和氣,與埃斯也很和得來!”埃斯媽抬頭保證道。
“既然你認為他是個好人,那就讓他留下吧!”頓了頓,特裏金又接著說道,“埃斯媽,你家男人不在了,你家埃斯還小,你的身子骨又不好,不說為你自己,就是為了埃斯,也要好好打算啊!”
“我一大把年紀了,就盼著埃斯快點長大。他要是長大了,我也就熬出頭了!”埃斯媽又低下了頭。
在薊門關外的民族裏,由於生活條件的艱苦,女子的貞操觀念並不強。象埃斯媽這樣,自己的身體不好,孩子還小,男人死了後,就很難生存下去,所以,帶著孩子再嫁就成為她們最好的選擇。畢竟,隻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因為戰亂、強盜、疾病、天災等原因,有的婦女一生中嫁過好幾次人。因此,特裏金老看到埃斯家來了一個外鄉人,就好心勸埃斯媽作這方麵的考慮。他能讓來曆不明的斯奎留下來,就不無這方麵的因素。
回到自己家的帳篷裏,埃斯媽就告訴斯奎族長已經同意他留下來的消息。
“埃斯媽,謝謝您!不然,叫我一個老頭子怎麼辦啊!”斯奎真誠地道謝。接著,他又要求道:“埃斯媽,有一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我看您家的埃斯人很聰明,又很能幹,我非常喜歡!我想教他認認字,練練武,您看行嗎?”
“這是件好事啊!埃斯,過來!快行禮,叫‘老師’!”埃斯媽高興地催促道。
就這樣,埃斯和派德就此開始了跟隨斯奎的學藝生涯。
由於埃斯他們部落的人與關內哈藍王國人接觸不多,斯奎的相貌與薊門關上貼的通緝令上的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以及他平時教部落的孩子們認字,為人很和氣,又處事很低調,特裏金族長也專門打過招呼,所以斯奎就在部落裏平靜地待了下來。
但因為三個多月的艱難逃亡生活,以及缺醫少藥、沒有獲得及時的治療,斯奎身體大不如從前了,還落下了天色一變就渾身酸痛的毛病。
在次年春天,斯奎就自己買了一頂小羊皮帳篷,開始了閑時充當埃斯他們總共二百多人小部落裏教書先生的新生活。從此,每年開春後,他就隨牧民們一起逐水草而居,入冬就回到山穀裏‘窩冬’,也成了一個‘牧民’。
在大陸曆二0一年的冬天及以後的日子裏,斯奎塞給埃斯的五枚金幣起了極大的作用。在小埃斯看來,這五枚金幣簡直就是象天文數字一樣的財富,在此以前,他別說金幣,連銀幣都沒有見過,他此前曾經擁有的最大財富就是五枚銅幣。在那年的冬天裏,要不是用這救命的金幣,請派德的爸爸——派格幫忙去薊門關買回食物、鹽、茶葉等等,埃斯母子倆就很可能熬不過去。要知道,即使是一個部落裏,在冬天,人們相互間的關係也是很淡漠的。因為食物本來就有限,要是給了你,他自己就可能無法活下去,再加上不久前受到過馬賊的洗劫。所以,埃斯媽媽才會讓自己年幼的兒子冒著種種危險出去打獵,才會為了一盆羊肉專程去道謝。
由於有了斯奎的財政支持,埃斯和派德就不用在冬天每天去打獵了,他們大多數時間都是跟已經漸漸痊愈的斯奎開始識字和練武。盡管如此,由於年紀和武藝漸長,在埃斯十三歲時,他們倆年紀雖然小,但仍然成為了遠近小有名氣的好獵手。
在這四年裏,斯奎把自己多年積累的戰爭知識和一身武藝,都傾囊相授給了埃斯和派德兩人。因為埃斯似乎更喜歡動腦筋一些,還總是有自己的‘希奇’想法,所以他就對戰爭謀略很感興趣,而且時常把斯奎都問住了。每到這時,斯奎就感歎道:“埃斯,你以後肯定會在戰場上有所作為的。我相信,大陸戰爭史上一定會留下你的名字!你的好多想法,連我都壓根兒沒有想到,它們盡管與大陸上的傳統理論有差異,甚至相悖,但我也不能說你的就一定錯了,這些也隻能拿到戰場上去檢驗了!我真為你的對手擔心啊!我真的很幸運,能成為你的老師!”
這是大陸曆二0五年秋天的一個黃昏,師徒三人坐在帳篷外的草地上,欣賞著大草原上日落時的壯麗景觀,同時談論著關於戰爭的話題。
“老師,您跟我們說說象重騎兵、輕騎兵、重步兵和輕步兵,它們各自有什麼優勢和劣勢。它們怎麼樣能打勝仗,又怎麼樣可以打敗它們,好嗎?”埃斯要求道。
“埃斯,你的這個題目好大呀!這一講,就得好半天呢!你想讓老師說得口幹唇燥嗎?”斯奎佯裝不滿道
“好,好!我為您去端一碗茶來!”埃斯馬上討好地站起身來,跑到帳篷內去倒茶去了。
沉思了半晌,然後端起埃斯倒來的苦茶喝了一口,斯奎才慢慢地開口說道:“在我們大陸上的各個國家中,作戰的主要就是你說的四個兵種。我們先來看看它們各自的優勢吧:重騎兵作為我們大陸上最厲害的兵種,把長槍作為主要武器,它的優勢就是強大的衝擊力和良好的自我保護力,象西秦帝國的皇家重騎兵軍團、哈藍王國中央軍團的重騎兵團和傑斯的都城騎士團就是我們大陸上最著名的三支重騎兵部隊,它們都為自己的國家建立了無數功勳;輕騎兵在大陸各國裏,現在是主要做些偵察、騷擾、索敵和保護側翼等工作的輔助兵種,主要武器是弓箭,它的優勢就是靈活機動、速度快;重步兵裝備很多樣,象盾牌、長槍、刀、重劍等等,它的優勢在於它們的自我防護能力很強、在近身搏殺時威力很大,在一些不適宜騎兵作戰的地方,它的無論進攻力還是防守力,都是很強的;最後來看輕步兵,它主要是個輔助兵種,象弓箭手就屬於這一兵種,由於僅著皮甲,與輕騎兵相似,它的優勢也在於運轉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