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驚醒睜開眼，身子一抖，卻發現使不上勁，夜裏耳邊一聲低啞的聲線：怎麼了？
透著窗外昏暗的燈光，我看著眼前的臉龐，還寒顫在夢中恐懼哧涼的心一下子就暖了。
“我吵醒你了？”
我枕著他的手臂，他起來了半個身子，卻又不敢抽離了，我朦朧睡意似得轉個身子，讓自己離開他的臂彎。
聽著他離開了房間，在我迷糊又要入睡時，他又伴著熟悉的煙味走了進來。
“夜裏涼，還是蓋上點被子。”說著，清汶將輕柔的被子往上拉，將我剛放出來的裸露的肩膀蓋上了，而他在我手臂上一滑而過的涼意，讓我頓時清醒了過來，他一睡下，我便轉個身又坐在他身上。
他有些吃驚，楞得回過神，竟全是不知所措的神情，他伸手將我壓下身伏在他胸懷，“都說了夜裏涼。”
“我是熱醒的。”聽著他那明顯加快了的心跳，我忍住不笑出聲。
“亂說，”他的呼吸都快不穩了，“要不，你還是，穿上衣服？”
我還是沒有忍住，在他身上笑得不行。
清汶不知從哪裏，還是摸來了我的上衣，“穿上吧，感冒就不好了。真太熱，待會把溫度調低點。”
我故意往他胸懷鑽了鑽，說：“不了，這樣挺好，不冷不熱。”
“這樣，你讓我怎麼睡啊。”他為難的說。
我從被窩裏伸出雙手，在他臉上摸著，親吻著他說：“那也行，你幫我穿吧。”
他愣了一下，夜裏明亮的雙眸，終究還是透出了沉溺的愛意。“就你的小伎倆。”
“那也得逞啦。”
上衣一穿過手臂，便跐溜的上了身，可我仍沒有從清汶身上下來的意思。
我玩弄著清汶的短發，他卻說，“乖，明天還有事，得早起。”
確實有點過了，明天得見清汶和亦寧的父親了，我看著清汶，認真的問：“你，準備好了？”
清汶停了一下，“恩，我不能因為自己，剝奪了亦寧的所有權。”
“你，真不想去見，是不是？所以才去抽煙了。”
他輕笑，雙手在我腰間失了力道，有些冷淡的說：“煙，我不是一直都抽的嗎？而且，不是你說的嗎？沒有熟悉的味道。”
有點啞言，但確實自己又不抗拒這種熟悉的芙蓉王氣味。我坐直了身子，抓住了他慢慢滑落的雙手，居高臨下的看他，“別想騙我。”
他愣了一下，被握的雙手又按在我腰上，他直直看著我的眼，眼神深邃迷離。
“清汶，告訴我你的想法。”
“···關關，我就是害怕，若太懂得，你就會離我而去的。”
“不會的，你知道我不會的。”說完，我忍不住往他嘴上親吻。
“關關，你不覺得我自私嗎？甚至沒有一點良心？”
我輕咬著他，沒有出聲。
“我很怕他們，不想日後和他們有任何一點關係的，可是要在你們麵前假裝自己是受害者，對亦寧是這樣，對你也是這樣。”
我停下了動作。
“關關，你懂，我也在逃避，用盡能傷害自己的方式，讓自己慢慢死在自己手裏。”
“好了。”我伏在他身上，讓自己更近更緊的靠著他的心，聽著他真實的心跳。
“關——”
“你不是假裝受害者，在我眼裏，你就是一個受害者卻在假裝堅強，你的所有所謂的顛覆倫理的道德，都是你虛構的，你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懲罰自己更多找個借口，我比誰都清楚，你比誰都渴望去見你爸爸，你害怕就是因為自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去麵對他的現在，或許潦倒，或許慘敗，或許不堪入目，你怕這些會破壞了他原來給你的形象，以往日子裏的歡笑，你一直堅強讓自己回避，也肯定是為了不讓自己還依賴，怕給自己去建立一個還等著爸爸回來的信念，所以你情願回避，情願讓自己狠心，然後再讓自己一步步更好的傷害自己。”
臥室裏安靜著，話說完，除了時不時傳來一兩聲空調轉換扇葉的聲音，就隻有這彼此清晰的呼吸和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