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葉弋瑤真心實意的歎口氣,“管狐製作實在太血腥了,狐狸生前越痛苦,怨氣越大,管狐成形時能力也就越強。大部分狐狸都熬不過積攢怨氣的那個階段,百隻狐狸都未必能出一隻管狐。”
管狐的製作之法終於被擊碎了蘭若的最後的心防,她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不,不要,不要把我做成管狐,我什麼都聽你的,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黎瑾勾了勾嘴角,現在的蘭若果然還是個道行未深的小家夥,若是真讓她如重生前在後宅摸爬打滾兩年,學習了人的爾虞我詐,絕不會像現在這麼容易對付。其實稍微留意一下葉弋瑤的神色,便猜的出來,她根本不會管狐製法,這樣血腥殘暴的秘術,葉弋瑤根本不屑學習。
“那好吧,你告訴我,你看到我的命盤今後會如何？”黎瑾重新詢問道。
“我……我年紀小,看到的不太清楚。”蘭若囁嚅著,見黎瑾沉下臉,連忙補充道,“我看到了你的命盤跟一條蛇糾纏在一起。”
“……蛇？”黎瑾扶額思索了半天,都想不起來她認識什麼蛇妖。
蘭若忙不迭的點頭,“蛇會害死你身邊的人,而你……”說著有點猶豫的看了一眼黎瑾,“而你會害死你最愛的人。”
黎瑾眼睛微眯,氣壓又開始下降,“我會害死誰？你說清楚！”
蘭若嚇得直哭,語無倫次,“我也不知道,我、我看不出清楚。”
黎瑾還要再問,葉弋瑤一把抓住她,不讚同的搖頭,“天命之所以為天命,便是因為天命不可知、不可違,探究天命者,不會有好下場的。”葉弋瑤沒說的是,天命青丘狐為得到看穿天命軌跡的能力需要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天命狐出,即代表著青丘一族將會出現滅族之災,動輒便是全族覆滅。
看穿天命軌跡,這其實是青丘一族的詛咒。
黎瑾怔怔的看著葉弋瑤,堅定而決然的搖頭,若真是天命如此的話,她又為何會重生,重活一次,難道不就是為了更改命運麼？她黎瑾,今生今世,隻為自己而活,若天要她死,她就逆天而行。
“小瑾兒,聽我一句勸告,天命難違,你鬥不過這天的。”葉弋瑤苦口婆心的勸說,順應天命,這是所有修煉者一直以來遵守的規矩,幾十幾百年流傳下來的。
黎瑾盯著葉弋瑤的眸子,兩方都不退縮,相似的容顏,相似的眼神,黎瑾仿佛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最終,黎瑾歎口氣,收斂了氣勢,委委屈屈的說,“既然弋瑤姐姐這麼說了,那我就乖乖聽話。”
葉弋瑤還不放心的點著黎瑾鼻尖,“聽話,不要再過度探究天命。”
黎瑾聽出了葉弋瑤話中的玄機,“你說不要‘過度’探究？”她把過度兩字咬的格外重。
葉弋瑤失笑,指著蘭若,“咱們既然得到了天命青丘狐,不好好利用一下,連路邊的小狗都會鄙視你的。”
蘭若可憐巴巴的攏了攏尾巴,耳朵都背了過去,不安的盯著麵前兩個笑的奸詐的人類。
“嘿嘿嘿,讓我來想想辦法,給小狐狸換個身份。小瑾兒你缺不缺寵物？貓？兔子？狗？”
黎瑾思索了片刻,提議道,“弋瑤姐姐你能讓她重新變成人麼？”
“有點難度啊。”葉弋瑤摸著下巴,“不過可以試試。”
第二日,陽光格外燦爛,立夏之後,天氣立即暖和了起來。穆王府如常運作,隻不過侍候主院的下人們發現,王妃身邊多了個臉龐圓圓的新婢女。
“冬雪,倒茶。”黎瑾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吩咐著,身邊一道軟軟糯糯的聲音連忙應了,束手束腳的上前,斟茶倒水。
聲音的主人是個約莫豆蔻年華的女子,臉龐圓圓的,丹鳳眼又細又長,五官還沒有長開,略顯稚嫩。
“冬雪,給我錘錘肩。”黎瑾放下茶盞又吩咐道。
冬雪小臉皺了皺,有些不情願。
黎瑾不懷好意的笑了,“你要不想留我身邊,我可以送你去中書令的二夫人肖氏身邊,你道如何呢？蘭若……”她故意把語調拉的又慢又長,果然看到冬雪臉色變了。
“不不不,我是您的小丫鬟冬雪。”說著非常殷勤的為黎瑾錘肩。
昨晚葉弋瑤花了大心思,才讓蘭若重新變回人形,隻是得了葉弋瑤相助,蘭若便也失去自由化形的能力了。這樣當然方便黎瑾監看,防止這小狐狸動不動又逃沒影了。
而後黎瑾便讓秋露為她易容,由蘭若改名為冬雪,隨侍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