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起身拱手應諾,紛紛起身而去。
司馬坤微笑著重新坐下,卻忽然間瞥到荀若愚轉身向外走時朝自己投過來的那一絲銳利的眼神,不由心中一突,有些如芒在背。但荀若愚的殺意一閃而逝,放佛是一種錯覺,司馬坤疑惑地皺起眉頭。
曹一羽見司馬坤表情有些不自然,便問道:“歸塵,怎麼了,可是我的安排有何疏漏?”
司馬坤回過神來,剛才那一瞬的不適隨即拋卻腦後,心道可能是自己這幾天用腦過度有些恍惚罷了,便搖頭道:“哦,沒什麼。你將萃英五虎和各個宗室交錯安排在一起,互相製衡,很不錯。曹氏宗室畢竟勢大,你又大力提拔曹鋒單獨為主將,表示對他首勸之功的嘉獎,但其他宗室都是副將,便能讓他們開始有了間隙,如此一來,所有將領各有派係,又各有矛盾,形不成獨立割據,最終隻能依賴於你自己一人,嗬嗬,你深通為君之道啊……”
曹一羽和司馬坤意味深長地相視而笑。
恨蓋天皺著眉頭道:“你倆說的我都不太懂,也不想懂。我現在隻想快點手刃曹伯武雪恨,快意恩仇,以慰我父母在天之靈。”
曹一羽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快了,曹伯武人心盡失,我們這次去豫城,要先奪其兵權,拔其爪牙,再法辦了他。”
司馬坤摸著下巴道:“凡事欲速則不達,曹伯武身邊畢竟還有三千兵馬,還有一個許琥,此人武功太高,又對曹伯武忠心不二,還有一個賈九命知足智多謀,我們也不可操之過急,逼曹伯武狗急跳牆。凡用兵之法,全軍為上,破軍次之。”
恨蓋天沉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曹一羽說道:“你不要急,曹伯武是一定要殺的,但要在殺他的同時,把我們的損失降到最小。許琥和那三千甲兵終究是無辜之人,也是我曹家的精銳,不能給曹伯武陪葬。我現在暫代家主行事,要是蓋天你有一天想通了,要回歸曹家,我就把這位子給你坐。”
恨蓋天苦澀一笑,搖頭道:“我對曹家已經沒有感情了,況且‘恨蓋天’這個名字也在提醒我時刻不忘父母身死之仇……”
曹一羽微微皺眉。
恨蓋天接著道:“而且我也大徹大悟了一件事。”
曹一羽笑道:“你這麼笨的人居然也能大徹大悟?”
恨蓋天道:“正是因為我很笨,很平凡,所以我當初若沒有你的幫助,就根本做不了儲君,那麼我現在仍舊會是一個普通的宗室。而如果我做不了儲君,我父母也就不會被殺害。”
曹一羽默然無語。
恨蓋天忽又微笑道:“可是若我沒有對你訴說我的誌向,你也不會幫我,所以這一切的悲劇都是因為我的才能不匹配我的誌向。”
他歎了口氣,道:“所以說,一個平凡的人,就該正確認識自己的能力,安分守己,找準適合自己的位置。家主這個位置,隻有你能坐上去。”
曹一羽釋然一笑。
恨蓋天問道:“不過當家主這事不是咱們早就商量好的嗎?怎麼你剛才極力推辭,弄得我都有些糊塗了,跟做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