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英書院,書院萃英。
會客大堂裏坐滿了人,都在鬧哄哄地喝酒作詩。
庭院內飄起紛紛揚揚的小雪,一片白茫茫的地麵,天氣冰冷。堂內爐火正旺,充滿溫熱與歡笑。
鬼鳳凰對百裏雁信道:“你去把徐天昭叫回來,他哥哥回來了。”
百裏雁信笑道:“幾個時辰前我便前去告知天昭了,這會兒他正在趕回來的路上快馬加鞭。”
曹一羽好奇地問道:“徐天昭是誰?他哥哥又是誰?”
鬼鳳凰道:“徐天昭是徐兄的族弟,斧法精湛,武藝高強,江湖人稱【斧聖】。怎麼,你不會以為‘八神’都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沒有家人吧?”
曹一羽沒好氣地道:“我還真是這麼認為的。”
徐子都哈哈一樂,說道:“我突然想起來,我與曹家深有淵源,卻從未見到過羽公子的家人。羽公子武功精進神速,根骨奇佳,想必羽公子的雙親定也不是凡夫俗子吧?”
曹一羽神色一黯:“我沒見過我爹,聽說他在我剛生下來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娘在我三歲時也已失蹤,我一直被寄養在各個侄子家裏,我小時候經常去恨蓋天家裏蹭飯吃。兵荒馬亂,白骨遺野,死者長已矣,墳崗生清風。活著的人應該繼續好好活著,來,喝酒。”
司馬坤深呼了口氣。
曹一羽的身世極為不幸,卻十分豁達樂天,自然值得他佩服。
徐子都道:“抱歉,我問的唐突了。不過現如今萃英書院便是羽公子的家,書院的人也便都是羽公子的親人。”
曹一羽笑道:“徐掌門說的對,這裏便是我的家,當然曹家也是我的家。不過話說回來,此次我們打算對付曹鈞,卻不知徐掌門和曹家究竟有何淵源?我們若是要對付曹鈞,徐掌門不會阻攔吧?”
徐子都道:“曹一詡大人和一位曹家神秘高手對我有救命和指點之恩,那位高手叫做曹無對。二十年前,我的武功還隻是三品。當時我正在與西域的惡賊‘毒魔祖師’生死大戰,比拚用毒,結果我技不如人,慘遭落敗。這‘毒魔祖師’也就是當年十八醜魔中‘閻羅王’魔老大的師父。當我要被‘毒魔祖師’殺死的時候,曹一詡和曹無對經過西域,出手救了我。曹無對武功奇高,絕不在二品之下,短短十幾招便將‘毒魔祖師’和他的一眾手下斬殺。曹無對不但救了我,還指點我武功,他見我悟性還算不錯,便將他的‘倚天劍’贈送給了我,所以那把‘倚天劍’本來也就是你曹家的。後來我按照曹無對的指點練就了一品武功,當我去曹家找他謝恩的時候,曹無對已經在世上消失了訊息。不過我在十年前已經將‘倚天劍’還給了曹伯武,並為了曹家去參與了公孫家族的大戰,也算是還了曹家的一個人情。況且曹鈞是曹家人,羽公子和恨蓋天也是曹家人,你們要對付曹鈞是你們曹家的家事,我豈能插手呢。”
恨蓋天憤懣道:“曹家已經將我們除名,那些曹家宗室也跟著曹伯武搖旗呐喊,整個曹家都對我們如此無情,我們還算什麼曹家人。此番回中原,我隻要手刃曹鈞,然後便回幻神島,曹家已不是我的家。”
曹一羽道:“此言差矣,我問你一個問題,曹鐵和曹欽那些宗室平時和曹伯武關係很好嗎?”
恨蓋天道:“曹鈞一向看不上這幾塊草包,他們之間也不怎麼來往,談不上什麼很好。”
曹一羽道:“這就對了,曹鐵那些宗室並不是和曹伯武站在一邊,而是和曹家的家主站在一邊。”
恨蓋天不解:“這有什麼區別嗎?”
司馬坤插口道:“當然有區別,曹伯武就是曹伯武,而曹家家主卻可以是別人。”
曹一羽接著道:“他們幫的不是曹伯武這個人,而是曹家家主,這是他們的忠;其次,曹伯武當時是勝利者,他們會幫勝利的一方,這是他們的智;其三,曹伯武下令大力追捕我們,他們卻並未出全力,也從未真的騷擾過萃英書院,這是他們的義。他們並不是真的無情無義,隻不過畏於曹伯武的威懾,不得不表麵假裝順從。你若是真的被這層表麵所迷惑,將整個曹家都恨上了,就是親手將整個曹家推到了曹伯武的那一邊。”
恨蓋天略有醒悟,皺著眉頭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