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蘿搖曳,山穀碧綠,秋花滿地,繽紛點綴。
恨蓋天吃完了魔十三派人送到鐵飛將洞裏來的燒雞,伸展了一下雙臂。
剛才那雞才燒的半成熟,恨蓋天吃完後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但也不去理會,見鐵飛將不在,便提起巨闕劍走到洞外的空地上揮舞起來。
每天這個時候,山穀中總會升起一層薄霧,鐵飛將也總會離開恨蓋天好大一會兒,把巨闕劍留在洞裏,讓恨蓋天自己照著那本《巨闕劍法》習練。
剛使出一招“劍分天河”,覺得全身乏力,雙臂酸麻得不行,這種感覺從跌落進這山穀中已經持續了二十多天,恨蓋天一直在勉力支撐,隻當是水土不服。但恨蓋天又覺得今天腦袋開始昏沉發熱,全身有些汗涔涔的,便把劍往地麵上一插,用手掌撫摸了一下汗水,隻覺汗水稀糊糊的。恨蓋天打起精神將手掌攤開,隻見有一些黑乎乎的汁液,湊到鼻端一聞,有些血腥腐臭,不由心中一顫,忙走到光線最亮的地方,又伸手去點起火把。
天色正明,火光亮起,恨蓋天仔細朝自己身上端詳起來,待到看清身上的汗水後,不由大驚失色。原來那些黏糊糊的根本不是汗水,而是一些黑色的血液,正在順著自己身上的一道道劃痕往外滲出來。恨蓋天心中突突一跳,猛然記起這一道道傷痕是二十多天前掉下來時,被峭壁上的那些墨綠色的藤蔓所割的,這些天來,因這下麵的山穀裏光線有些昏暗,又成天在用心練武,便一直沒有注意。
恨蓋天此時才發覺那些傷痕不但沒有愈合的跡象,反而正在嚴重化膿,而連傷口滲出鮮血都是黑色的,可見那些藤蔓顯是有毒,傷口的黑血膿水中還隱約有一些細小的蛆蟲在蠕動。
若是兩軍陣前血肉橫飛,恨蓋天自是不怕,但眼前情形實在太過詭異恐怖,又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不由驚慌莫名,萬般恐懼,心中害怕到了極點,大聲尖叫道:“師父!”在空曠的山穀間激蕩起一聲聲回音。恨蓋天方才的大叫運足了內力,有幾道傷口被崩得更加開裂,那些黑血“唰唰”地往外滲淌。
幾個長著尾巴的怪人聽到喊聲後,跳躍到空地上,見鐵飛將不在,眼神中閃爍著濃鬱的貪婪與陰毒,口中淌著惡心的口水,散發著惡臭,漸漸向恨蓋天圍攏上來。他們手裏拿著不同的尖刃、石塊,恨蓋天驚恐地揮舞起巨闕劍朝他們橫掃,但雙臂十分虛弱無力,巨闕劍“啪”的一聲脫手掉在地上。
那幾個怪人邪惡地‘嗚嗚’笑著,靜靜地等待著恨蓋天主動倒下。恨蓋天的身子開始搖搖欲墜,絕望而悲涼地用盡最後的力氣努力喊出“師父”兩個字,便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地上。
縹緲的回聲在山穀中漸漸消散,四周依舊全無回應的動靜,霧氣也越來越濕重,恨蓋天感覺全身的熱氣在被一絲絲抽走,血液也開始變冷,渾身發寒。
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恨蓋天在閉上眼的最後一刻,正看到幾隻長著尾巴的大猴子目露凶光,舉著磨出棱角的石塊,呲著血盆大口朝著自己的身體咬來。
幻妖寺的大殿裏有男有女,就是沒有一個真和尚。
大殿的東西兩側各擺放著四個蒲團,東側的蒲團上依次坐著陸采斐、一個穿著男裝的少女、手裏正盤弄著一串不知從哪裏撿來的念珠的滿柔、皺著眉頭瞪著大眼的楊嬋月。
西側的上首坐著司馬坤,正在拿著一個茶杯;中間的兩個蒲團上坐著二醜和猴子老四,正歪歪斜斜地各自摳腳、摸頭,逗弄各自的寵物;最靠外的蒲團上坐著郭靈,正在和坐在東側最靠外的楊嬋月互相瞪著眼,比較著誰的眼睛能瞪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