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終於搞清楚了自己來到了什麼時間。
該死!這是怎麼回事?
我連忙朝兩個人跑了過去。
現在,我已經到了兩個人的跟前,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們的每一個動作、聽清他們的每一句話。正好!我還有一個疑問想在這裏解開!
“難道你還記不起來麼?快點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吧!這可是你和程勳許下愛情誓言的‘愛惜穀’!難道你都忘記了麼?!”激動的權佑按著心惜的頭,讓她往下看。然而我也清楚地看到了權佑的另一隻手一一正緊緊地拉著心惜,以免她失足落下去。
此時此刻,我的困惑也終於解開了。
我的心也隨之猛烈地震顫了一下。
“快點記起來吧心惜!你不能再欺騙自己!也不能再折磨自己了!快點記起程勳和你的愛情!記起這個屬於你們的‘愛惜穀’吧!”權佑紅著眼睛咆哮著。
已經哭到身體抽搐的心惜猛然間大叫了一聲:“不!!”
這一聲把我和權佑都驚呆了。
心惜呆呆地站在峽穀邊上,淚水靜靜地在臉頰流淌。微風吹拂著心惜雪白的裙子和長長的黑發,美得讓人傷感。
看到心惜的反應,權佑沒有說話,而是同樣流著淚,望著她。
“權佑哥……”心惜轉過頭,用一雙早已被淚水封住的眼睛看著權佑。雖然如此,我卻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心惜已經徹底恢複了。
“心惜,你早就恢複了,對不對。”權佑的聲音十分冷靜。
“是的……權佑哥,我怎麼可能會忘記程勳,怎麼可能忘記我和勳的愛情?”心惜幾乎要痛苦地倒在上了。
“為什麼要瞞著我?”權佑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
心惜的眼淚又一次湧了出來:“因為我知道,一但我好了起來,權佑哥就會離開我,去找恩恩姐!我已經失去了程勳,不想再失去你,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著……”
“傻丫頭。”權佑的聲音有些顫抖。
“權佑哥,你不能再出事,答應我,好麼?”心惜懇求地說。
“別再說了!”權佑很明顯要逃避這個的話題。
“請你答應我!”心惜盯住權佑,堅決地追問。
權佑深深吸了一口氣,緊閉著眼睛說道:“我答應你……”
就在這時,遠處一輛熟悉的車子飛速開了過來。我的腦子嗡的一聲,險些炸了開來。頭疼!如果沒有時差的話,車子裏麵來的人不就是我和安息麼?!這麼說我真的就要見到另外一個時空的自己了麼??
我驚張得手心冒汗——也許還有點興奮,但還是不大敢接受這個現實。我記得過去看過一部什麼電影,也是講什麼時空穿梭的。但是我明明記得在最後一幕,主人公見到來自未來的自己的時候,就爆炸了!汗!我不會也爆炸了吧??
暈倒!我看我還是先躲起來吧!可是我又能躲到哪裏去呢??
就在我慌亂得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心口一陣刺痛,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我再醒過來的時候,我吃驚地發現自己仍舊躺在大峽穀的邊上。我勉強爬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早已僵硬的雙腿,驚奇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該死,權佑和心惜已經不見了,剛剛開過來的車子也沒了蹤影,整個大峽穀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真是奇怪,為什麼時空隧道會讓我停留在這空無一人的大峽穀呢?呃……難道是……我的腦子裏突然閃出一個奇怪的想法。記得那是心惜為了尋找被程勳丟進愛惜穀的願望瓶,義無反顧地跳下了大峽穀。難道天使之羽將我停留在此處的用意就是要讓我代心惜找到那隻願望瓶麼?
沒錯,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就算天使的本意並非如此,我也要下去找一找。也許那個許願瓶可以帶我找到那個能夠救活安息生命的“力”。
想到這,我振作了一下,來到了峽穀的邊緣。
汗!一靠近才知道,想要下到底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呃……上帝,這樣下去會不會被摔死?像我安陽一這樣百年難得一見的社會棟梁,如果就這樣白白送了命,那豈不是全宇宙帥哥界的一大損失??
風這麼大,峽穀又這麼深,四周連個人影都沒有,萬一死在這裏,十年八載也不會有人發現吧……啊呸呸呸!說什麼呢我,好好的死什麼啊!“小夥子,找東西吧?”
汗!真是嚇死人了!剛說沒有人就突然冒出來一個!嗯?這荒郊野外的怎麼突然來了一個老婆婆?!手裏還提著一籃子蘋果!更加可疑的是,這個老婆婆竟然能夠看到我!
我吃驚地把手在她眼睛晃了晃:“美女!你看得到我麼?”
我這一句話幾乎把老婆婆氣得背過氣。
“你這個臭小子!我老太婆雖然年紀一把,但是耳不聾眼不花呢!”
汗……可我明明是“隱形人”啊!不好!這個老太婆形跡可疑,搞不好是一個退休的老天使呢!
“小夥子,風大,可別站在這裏啊,很危險的。”
“婆婆,我看您還是擔心您自己吧!快點靠後!靠後!”
頭疼,就算是被風吹下去,也是先把她吹下去才是啊!瞧她的樣子,估計體重還沒有我一半呢!想到這,我連忙把老婆婆往後推。
“嗬嗬,小夥子,我不要緊的,我已經在這裏呆了十幾天了。”
“啊?十幾天??”我好奇地打量著眼前的老婆婆,覺得她真是越來越像一個巫婆。汗……“是啊,我的女兒三年前的今天從這裏跳了下去,以後每年的這個時候啊,我都會帶她最喜歡的蘋果來這裏……”老婆婆說著,將手中的蘋果朝峽穀下麵丟了下去。
暈!看來這個峽穀下麵可真是什麼都有啊!不僅有“願望瓶”,還有死屍、爛蘋果……上帝!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老婆婆,您女兒怎麼這麼想不開啊?想找刺激的話去蹦極好了啦?”
“唉,這個世界上比自己的生命和可憐的母親更重要的,就隻有愛情了……”老婆婆一邊說,一邊繼續朝穀下丟蘋果。
比生命更重要,比自己的母親更重要……這就是愛情麼?
愛情,頭疼的東西。
如果換作我安陽一,會不會那麼傻呢?不!一定不會!
“小夥子,想什麼呢?”汗!這個老婆婆是想嚇死我麼?走就走好啦,幹嘛拍我?
“婆婆!你哪來的這麼大力氣?你再用點力我就掉下去啦!!”
“小夥子,在這裏許過願麼?”
“嗯?許願?”我有點好奇地望著老婆婆。
“是啊,”老婆婆慢悠悠地說道,“這個大峽穀啊,其實一點都不大,之所以被稱作一個‘大’字,就是因為這個峽穀包含的神奇力量……”
“神奇力量??”我的嘴巴變成了一個“O”型,呆呆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老婆婆。嗯!沒錯!她一定是一個巫婆!說起話來都好奇怪的!
“這裏啊,可是愛情的聖地!相愛的人都喜歡把自己的愛情願望放在精美的許願瓶裏,丟下去,那樣願望就可以實現了。”
“啊?真的麼??丟下去就能實現??”我十分懷疑。
老婆婆有點得意似的笑眯眯地接著說:“嗬嗬,能不能實現,那就要看兩個人的愛情有多大的力量了……”
“……”
汗……看來我一定和這位老婆婆有代溝,她說的話我全都似懂非懂。
“小夥子,你是不是想下去找東西啊?”
“啊?”我還在溜號,被老婆婆這樣一問,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
“嗬嗬,十幾天前也有一個小夥子來這裏找東西。和你一樣,站在這裏癡癡地朝下看。嘿呦呦,”老婆婆陶醉地說道,“那個小夥子長得可真好看,你們現在這群孩子發育得真是好。”
暈倒!這老婆婆年紀不小,心思還挺年輕。
“什麼?你說還有人來這裏找東西??”
“是啊,我記得那個小夥子就是沿著那邊的陡坡下去的。”
我朝著老婆婆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那裏有一條蜿蜒回轉的坡路,應該可以沿著斜坡下去。剛好,既然有人已經下去過,那我就也走那裏好了。
“小夥子!我要走了!希望你能夠找到你要找到的東西。”
說完,老婆婆笑眯眯地離開了。真是奇怪,難道最近很流行把東西丟進峽穀裏,然後再爬下去找麼?看來做這種傻事情的還不止我一個人呢!
唉,別管這些了,反正先下去看看再說吧。如果那個“願望瓶”真那麼重要的話,也許能夠讓心惜振作,讓程勳去天堂,安息也就能恢複了。
我運足一口氣,開始沿著老婆婆指給我的那條蜿蜒小路往下爬。
兩旁的植物非常茂密,半人多高的攔路草布滿了整條小路。我雙手扶著岩石和樹枝,倒退著一步一步地向下移動。踩在這條不知道有多少人踩過的路上,心裏的感覺怪怪的。我突然之間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做。我隻是覺得有一種力量牽引著我,一步步向下走。
這一路並沒有我想象中坎坷,雖然偶爾會有荊棘的纏拌,但都不能阻止我前進——準確地說是下降的路。是的,我在一點點地下降,下沉。我不知道最終的落腳點在那裏,或者說我根本不知道這條下降的路途上有沒有落腳點。然而此刻這些都不重要了。
下降越深,我的頭腦越是清醒。那是一種朦朧中的清醒,不屬於這個空間的清醒。我的眼前出現了很多真實的影像——雖然我明明知道那都是幻覺。
我看到了5歲時父親離開時的情景:那時老媽獨自躲在陰影裏哭了很久很久……我餓了,纏著老媽想要吃蛋糕,可她卻沒有理睬我。那是在我的記憶中,第一次老媽忽視我的要求。後來,我因為太餓,也哭了起來。當時老媽一定以為我流淚的原因跟她相同,或者近似。所以,她非常感激地將我抱在了她的懷裏,然後哭著對我說:“陽一啊,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真正的愛情,最真實的感情都不會超過一個月,其餘的都是假象和欺騙……陽一啊,你可千萬不要像媽媽一樣傻……我的陽一啊……”
老媽哭了很久,也抱了我很久。我原本已經幹癟的胃被她壓得更加幹癟索性忘記了饑餓。那天的事情我忘記了很多,唯一記住的就是老媽那句讓我懵懂的話:真實的感情不會超過一個月……我並不是有意記住的,隻是就在我想要記住什麼的那一刻實在沒有其它什麼好記住的,所以我便記住了它。
呃……這句話似乎有點不好理解!不過就是這個原因,讓我在5歲的時候便有了自己的愛情觀:戀愛的保鮮期隻有1個月。
雖然現在,我的愛情觀正在被一點點地顛覆——自從遇到程勳和心惜之後。但我還是執著地提醒自己,老媽的話是不會騙人的。
我看到了小學3年級時的那場戰鬥:那一次,申澤因為送給隔壁班級小美女一支玫瑰花,而遭到高年級老大的追殺。我原以為那個小美女是那個老大的馬子,所以申澤才會惹禍上身。但事實並非如此,而且據我調查,那個“老大”根本不喜歡女生。後來我終於搞清楚了中澤被追殺的原因,就是因為申澤是全校小朋友中第一個懂得送給女孩子玫瑰花的男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申澤被“追殺”了。
汗……申澤哭著跑到我讀書的學校,讓我幫他報仇。
那年我9歲,申澤8歲,我要麵對的對手大我4歲。但我還是沒有一點猶豫地拎著拳頭跑了過去。
那一仗我輸了——不過那是我安陽一唯一的一次失敗。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敗倒在別人手下過。
我記得自己的左手腕被那個“老大”狠狠地彎了一下,痛得想死。對了,就是後來心惜咬我的那個地方。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個家夥麵無表情、囂張冷酷的模樣。我永遠記得那張臉,那是讓我安陽一在無數兄弟麵前丟人的一張臉。該死!就和權佑那家夥冷冰冰的高傲神情一樣!
權佑?
我怎麼又想起了權佑……每一次想起他,心裏就像被刺痛一樣。這是我安陽一從小到大第一次為了一個男生感到難過……我看到了1年前和幽的那次相遇:那天一放學,我就感覺身後有人跟蹤。我謹慎地用手機鏡頭觀察身後的情形,看到了一張帥氣得讓人窒息的臉。隻是那緊縮的眉頭和沒有情緒可言的臉讓我感覺並不舒服。
一向對“跟蹤者”不以為然地我終究沒有太在意,全然把他當成一個陌生人。然而,第二天我得到消息,那個家夥叫做花與幽。就是那一天,他在巷子裏把準備對付我的黑幫老大的臉打花了……我的身體突然猛烈地震動了一下。原來我已經到了穀底。
眼前的景象瞬間將我拉回到了現實。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驚訝於剛剛出現的所有真實幻覺。當我再一次定神仰頭看去的時候,更是震驚!想不到自己已經不知不覺中下降了幾十米!穀頂簡直已經被乳白色的迷霧團團封住,自己徹底被封鎖在一個異度空間裏。
“喂!有沒有人?”
汗!我十分神經質地大喊了一聲。如果真的有人回答,一定會把自己嚇個半死,特別是在聽到那個老婆婆講到的她女兒跳崖的事情後的現在。呃……千萬別再碰到孤魂野鬼了……上帝叔叔保佑我。
周圍到處都是雜草、石塊和樹枝。我艱難地在其中摸索,努力地在地麵上搜索我想要的東西。
暈,這下麵的東西還真是豐富。我在一個樹枝上發現了一個紅色的香囊;在一個雜草堆裏看到了一個刻著名字的同心鎖;在一堆石頭上找到了一枚三色堇胸針……還在一塊僅有的空地上發現了一堆爛蘋果。汗……看來這裏對著的就是我今天在峽穀上所站的位置,也就是老婆婆丟蘋果的地方。當然,也是程勳那時將“願望瓶”扔下去的地方。
我開始認真尋找那個曾經折射過愛情光芒的願望瓶。
半個小時過去了。
該死!怎麼會找不到呢?就連紙團布條都在這裏保存完好,一個金屬瓶子怎麼會消失不見呢??
可惡,天都快黑了,如果再這樣找下去,恐怕想要爬上去都難了。
真是頭疼,連老婆婆的爛蘋果都找得到,為什麼偏偏最最重要的願望瓶找不到呢?真是沒有道理!難道這是天意麼……對不起,程勳,我盡力了。早知當初你就不該把瓶子丟到這種地方,害得心惜差點為了它送了命!還有心惜,可能我也隻能說抱歉了,本以為自己可以做一次救世主,本以為還可以看到你見到願望瓶時開心的笑臉。這回看來沒有希望了。
算了,既然是天意注定,我安陽一也無能為力了。就當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裏好了。
我試圖安慰自己,然而心中仍舊飄著淡淡的失落。
太陽就快落山了。整個峽穀都暗淡了下去。
身邊一陣冷風吹過,我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還是快點上去吧,否則過一會那些孤魂野鬼就開始四處遊動了。我可不想和它們打交道。
我開始沿著原路,小心翼翼地往上爬。
上去倒是比下來的時候容易了一些。沒過10分鍾,我已經幾乎接近了峽穀的邊緣。隻要雙手攀上去,再一個縱身,我便可以重新“返回地球”了。
想到這,我有點激動地攀住了懸崖的邊緣,準備用力跳上去。
該死!怎麼回事?腳下的石頭怎麼會突然鬆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