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陳西緣從蘇妲處聽說了左茉死亡的消息,手中的茶杯差點掉了。大概是最近神經有些緊張,一聽到“傷亡”或“死亡”這類敏感詞,心就會忍不住顫抖。
“最近每次醒來時,世界就好像變得越來越不一樣了。”蘇妲皺著眉,一邊吃著午餐一邊說,“難以置信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發生,絕對是哪裏出了差錯吧?西緣。”
“別多想了。”陳西緣自是不希望蘇妲被卷進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中去,也想讓她能無憂無慮的,所以盡管自己和她一樣的想法,也不敢說出口。不過竟然在蘇臣之後,就是左茉死亡,明知她是他在意的女孩,陳西緣也就無法忽視這個消息。但她就這麼去陪著蘇臣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不是也可以欣慰一些。
吃過午飯之後,蘇妲就回房間去休息,為下午上課養精蓄銳。陳西緣依舊去到書房練習自己的魔術,累了就坐下來看會兒書。忽然收到一條短信,一看到是文絕發來的信息,就立馬放下手頭的事,立馬點開。
“提醒蘇妲今天不要接觸和土有關的任何事,否則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我也說不準噢。”
來了,第二封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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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程澄被逮捕,荊瑜整個人瞬間驚呆。她趕到檢察院的時候,夏半和傅文卿正好從裏麵走出來。
“什、什麼情況?”荊瑜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半彎著身,雙手撐在膝蓋上,不停地喘氣。
“她是認罪了,但是堅持說出國之後就和秦柯、白鯉分道揚鑣,沒有任何接觸。”夏半回答。
“誒?這種話誰會信呢。”荊瑜說。
“那也沒辦法。審訊這種事也不是我們可以做的。就隻能打聽到這個程度了。”夏半說。
“得虧她現在被關在裏麵,如果先讓我找到的話——”
“如果先讓你找到的話,你要怎麼樣?”傅文卿問。
荊瑜愣了一下,她是怎麼也無法原諒明明和秦祁殷在交往的程澄不僅心不在他身上,還對他的生死置之不理。但這樣的話無法對傅文卿說出來。
“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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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不說真的可以嗎?”韓探森問洛歌。
最近天台被不少情侶們作為午後幽會的好去處,韓探森和洛歌隻能來到綜合樓頂樓,在偵探社裏談話。
“如果告訴孝言左茉死亡的真相,她應該會受不了吧。”洛歌說。
“可是——”
“雖然左茉是自己想死,但畢竟死法不同於自殺。所以我們先找到凶手,再對整件事情進行梳理吧。”
探森歎了口氣,不作其它言語,算是同意了洛歌的意思。他端著茶杯走到窗邊,看著外麵湛藍的天空,心卻無法因此舒展開來。
要找到殺害左茉的人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昨晚經過和洛歌討論之後,他們一致確認是熟人犯案。對比左茉的解剖結果和前麵指節案的六位被害人的解剖結果,明顯有兩個不同之處:一是在左茉的胃裏並未檢查出任何藥物,也就是說她不是被迷暈之後帶到銀杏樹林,她有可能是在清醒狀態下被殺害,然而又沒有發現任何反抗的跡象,簡直是心甘情願被殺死的樣子;二是前五人都是被亂刀刺死,而左茉的傷口隻有一個,並且是致命的,顯然凶手是經過完美計算確認的這一刀的位置,為的是讓她可以毫無痛苦地結束。
這也同時可以解釋為什麼選擇銀杏樹林。正是這份不忍心和細膩的考慮,即“最後的溫柔”,洛歌他們斷定凶手是左茉的熟人且是愛著她的,那份愛可能是親情、友情或愛情,但總歸她/他有不得不殺死她的理由。
“但是太奇怪了。”當時在得出結論之後,韓探森和夏半同時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明明連殺人手法都設置得和之前一模一樣,卻隻留下一個漂亮的致命傷口,這其中的矛盾,凶手自己不可能不知道。這樣的話,偽裝不就沒有意義了嗎?”
傅文卿也讚同這一說法:“就算再怎麼不忍心,但這個地方出了差錯,之前所做的掩蓋也算是前功盡棄了。凶手到底在想什麼呢?”
而到了今天,探森和洛歌也還在想著這個問題。過了一天,他們沒有答案,過了一周或許也是如此,但解決案件裏的疑問,不管多離奇、多困難,卻是關鍵的突破口,不允許他們怠慢。
探森將用過的杯子拿去洗了再收好,看了看手表差不多要到上課時間,和洛歌正要離開偵探社時,他接到了陳西緣的電話。
“有什麼事嗎?”探森對這突然的聯係有些詫異。
“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下午幫我照看一下蘇妲吧。如果有什麼事情請馬上聯係我。”
難得聽到這樣軟萌的拜托,韓探森雖然不知道他這拜托的緣由從何而來,但也十分樂意地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