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敢爬上樹去了,就在樹下和胖子華一起捕捉。鐵蛋在樹上知道我的遭遇後,還不止地笑我笨呢。結果待他從樹上下來後才發現,原來他額頭上,肩膀上,手臂上都是荔枝椿毒液泡過的痕跡。這下輪到我們笑話他啦。胖子華還不住地挖苦道:“哈哈,你們就知道逞能,結果都吃大虧了吧。你們也別怪上樹,不是樹的問題。你們就說我吧,我打荔枝椿的時候,如果不是戴著草帽,一樣會被沾上的。還好沒沾到眼睛裏,一旦沾著眼睛,不瞎了才怪呢。”“哼,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你以為你這樣就不會沾上嗎?你還是小心一點吧!”銀子看不過眼,搶說他幾句。沒想到,胖子華一聽,更加得意忘形起來。他高仰頭,大笑道:“我才不怕呢,我是誰?我怎麼會沾上呢。不信?我抓給你們看,哪怕我這樣捕捉都不會濺上的。”他說畢,立刻朝附近的一麵牆走去。
原來,在磚牆上正爬著一隻荔枝椿。隻見他走近荔枝椿,伸手荔枝椿按在牆上,幾個手指把就它捉起來,還故意在臉麵一邊晃一邊說:“瞧!我這樣捉都不會有……”不料,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一股水珠直朝他臉上噴去。“唉唷,慘了!”他立刻丟掉荔枝椿,閉著眼,拉起衣角去搓眼。好像是有毒液濺進他的眼睛啦。
我們瞧見後,大驚,也沒心思取笑他,都圍上去幫忙。鐵蛋按他蹲下,讓他眨眨眼,再他感覺怎麼樣?胖子華掩著眼喊:“疼!又疼又熱,就像火燒似的。”鐵蛋翻開胖子華的眼皮看看,確認是毒液濺進眼睛。他朝胖子華的眼裏吐了點口水,又把手掌放上去輕輕揉了揉,又問,胖子華還是說疼。我們聽他這麼說,都著急起來,鐵蛋翻身背上胖子華就往家送。
回到家後,鐵蛋盛來清水給胖子華清洗,又叫我去找胖子華的爸媽。銀子也飛快地跑回去取藥,聽說她外婆家有一種對眼睛特效的消炎藥。待我把胖子華的媽媽找回時,胖子華的眼睛已經疼得睜不開了,整隻眼外表又紅又腫,直往外流眼淚。聽胖子華說,塗過銀子拿來的藥後,雖然疼痛減輕了一點,可眼睛仍不敢睜開。阿姨把眼皮翻開,發現眼睛裏已經變得一片血紅。她得知是捕荔枝椿惹的禍,又氣又急,立刻就把胖子華送往醫院去。經過醫生的專心治療,他的眼疼總算逐漸減輕。回來後,他又塗了整整三天的藥膏,眼睛才完全康複。
那時,我們都知道臭腺的曆害,之所以敢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去捕捉,可能就因為它可以解饞吧。我們將捕捉到的荔枝椿放在水裏泡死後,除翅除甲除腳後就放在鍋裏,拌上一點鹽巴炒了吃。炒熟的時候,遠遠就能聞到那股香噴噴的味道。嚼起來時,脆脆的,鹹鹹的,口感挺好的。如果遇上條件好的,再加上幾滴花生油炸一炸,那味道更佳。
可是,有時候把炒熟的荔枝椿丟進嘴裏時,就如含著一片在尿裏泡過的辣椒似的,又辣又臊,就算吐出來後,嘴上還是留著一股難聞的味道。如果遇上這樣的情況,不是荔枝椿沒炒熟就是吃著雄荔枝椿。荔枝椿分為雄雌兩種,大大的那種是雌的,而個子小小的,屁股紅紅的才是雄的。雄荔枝椿的臭液最多,我們有經驗的一般不會去捕捉它。我們隻捕雌的,雌的肚子還會有卵,吃起來更香。
除了捕捉荔枝椿外,我們更愛在龍眼葉上翻尋荔枝椿的卵,它的卵呈淡綠色,圓圓的,有2毫米那麼大,一個個整整齊齊地排成幾行貼在葉子上。我們發現時會將整片葉子摘下來,將整排卵放進嘴裏咀嚼著生吃,在咬破卵時那種聲音特有意思。銀子她們不敢生吃,總是連葉帶卵放進火裏烤熟了再吃。那樣的味道比較香,可惜烤熟後就不會有那種咬破時的“啪啪”響聲。樹葉上的荔枝椿卵變成灰白色或是黑色時就不能吃了,因為那樣的卵裏麵可能已經有孵化出來的幼蟲胎。
有時候,我們捉來兩隻雌荔枝椿,除掉小腳,僅留下大腿部分,還將它們其中一邊翅剪了一半,然後綁在一條十厘米左右的線上麵,再往線的中間部位綁上一條半米長的線,這就是我們的玩具。我們提著線,搖動著它們,讓它們飛起來。因為有線連著,所以它們就得不停地轉圈子,我們常常提著轉動的荔枝椿到處去玩。這種玩法在四五月份時就換成一種叫鰓金龜的甲殼蟲來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