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做一件自己未知又存在好奇的事情時,剛開始的一個小時總是充滿了活力十足的熱情的。
金木從燒杯內往咖啡杯裏倒上深巧克力色的咖啡,滾燙的香氣隨著倒進咖啡杯裏的咖啡四溢而出。當兩杯咖啡泡好之後,金木從吧台下拿出砂糖棒和勺子放在端盤旁邊並對身邊等候的新手說道。
「桀世,幫我把這杯咖啡送過去,是靠窗桌那邊的。」
「呼呼。保證完成!」
早就迫不及待的新人從金木手中搶過咖啡,並以信心滿滿的語氣回應。
(怎麼說畢竟是第一次,或許會出些差錯吧。)
腦海中這樣想著的金木皺起眉頭又舒展一下,還是抬起頭把有些疲勞的目光投向麵前之人。
盡管是第一次,可看上去仍然是個很讓人矚目的高級侍者。
那位被店長應聘的,有著「共喰者」之名頭的喰種,身上穿戴著整齊的黑白侍者服。
極其富有欺騙性的、洋娃娃一樣稚嫩而白皙的臉頰上掛有親切溫和的笑容,呈現出橘子一樣鮮橙色的大眼睛也因為這股迫不及待的興奮心情而愉快的眯著。
就像是,周末來這裏打臨時工的可愛高中生一樣。
無論放到那間咖啡館,肯定都是那種能輕易帶動客流量的吧。有時候不得不說,華麗的外貌也是一項不遜色任何技能的利器。
所以說這樣的家夥,怎麼會是那些在都市的陰影裏用赫眼四處搜尋著人類,以身上名為「赫子」的捕食器官進行獵殺的喰種呢?不太明白……不、是很不明白!
如此思考著的金木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很複雜的感覺。可沒來得及讓他多想,耳邊又響起桀世和奶油蛋糕一樣甜美的催促聲音。
「喂喂!金木,那我先走咯。」
「哦。是,是嗎。」
金木敷衍一樣的點點頭,和靈魂飛到另外一個時空一樣拿起旁邊早已經擦幹淨的咖啡杯用力擦著。
剛才懇求了桀世很久,才勉強同意從「金木大哥哥」改成「金木歐尼」,不過聽起來更肉麻了,不同意的金木又死拉著桀世哀求才變成現在這句普通的「金木」。
說起來桀世似乎有告訴過金木——「其實我隻是個很可愛的男孩子而已喲,要是你不小心愛上了我,就是滿滿的BL戀情的說」。
這句話是指什麼?冷不丁的想到這裏的金木又打了個冷顫。
說實話他是不太願意去信,可如果真的證實了是男生的話,又會感覺自己的世界肯定要和第一次發現自己變成喰種那時一樣要再次打一個摧毀人生觀的補丁。
手裏擦著杯子,金木的餘光正在偷偷觀察著送咖啡的桀世。
大跨步的前進著、嘴角洋溢著自信十足的笑容、接著——「喀啪!」的一聲,咖啡灑了客人一臉。手忙腳亂的想拿著胸口的手巾去擦,卻更加不小心的把咖啡擦進了客人眼中。
於是在之後隻好紅著眼圈使勁的道歉,也幸好是頂著這樣一張純真可愛的臉蛋,否則客人沒那麼容易原諒!
在這一次失誤後很快重新振作起來,可惜第二次更加不能直視。
那對身為客人的喰種情侶顯然是被這熱情過頭的服務員給嚇住了,戰戰兢兢的手牽著手從門口奪路而逃。
第三次、第四次……在一次次失敗中,桀世稍微有些進步了。
隻是當一個小時的熱度過去,剛開始總是四處裝作很忙一樣的走來走去興味十足的咖啡館服務員·久行桀世就開始偷懶囉。
「真是的。」
金木也隨著桀世的小動作發出歎息。
例如送咖啡時會特地延緩腳步慢吞吞的走過去,然後以十分隨性的聲音對顧客說「請喝」,或者是直接丟下咖啡轉身走人,這和剛開始的滿麵笑容對比顯然是兩個極端。
等到客人減少的空閑時間,桀世就坐在吧台邊上用手托著腮幫很無聊的看金木給拿鐵咖啡拉花,看著看著就趴在吧台上鬧情緒一樣的對自己手心籲氣。
「金木金木。」
冷不丁就會這樣叫。
「幹嘛?」
可是當聽到呼應的金木朝他投過去詢問的目光時,桀世就搖搖頭並說出一句「真無聊呀」。金木頓時噎在原地,廢話,工作什麼的當然會無聊啦!
「完全是個小孩子而已。」
最後隻好這樣評價了桀世一句。
興趣過了之後就完全呆不下了,眼睛四處骨碌碌的亂轉想找些什麼好玩的,可迫於自己現在的身份也隻好乖乖的坐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