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都知道探花郎接他的妻子共享榮華了。
幼芙懷孕了,在喬今朝入京前就知道自己懷孕了。科考在急,一身才華的夫婿不可以被她所耽誤。等他科考後再知道也不遲。
一日日接近京都,幼芙的肚子大起來。而他的相公也沒有出現。等了一天又一天,一晚又一晚…
等到的是探花郎喬今朝求娶將軍府白謹芝的消息。才子佳人,百姓津津樂道的一對兒。
“聽說了嗎?咱們這個夫人是姑爺的原配妻子!”
“呸,鄉村野婦也配和探花郎一起,和咱們小姐不能比…”
“原來是她,白謹芝。我不信,我不信今朝會不要我,會離開我!”挺著肚子的婦人低喃。轉身走向後院的角門,那是出府的角門。
假山石後的丫鬟看著出府的婦人一臉得意。
街頭挺著不大的孕肚朝打聽好的方向走著。烈日的午後。似蒸籠般,婦人渾然不覺。就要到了,她想找她的相公問一問
成親的誓言是否還當真
氣派的將軍府衙門前,溫柔的將軍小姐
新晉俊美的探花郎
聊著天笑語盈盈的跨進將軍府門
那女子回頭挑眉,呼之欲出的不屑,仿佛再看一個笑話
突然,幼芙覺得不重要了,問了,她可能就不能在喬今朝的身邊了
不問,她還是陵亭縣蓮花村喬舉人的妻子
或許,她不該來京都的,不該在將軍府門前的,也不該…還記得昨日的誓言
不是嗎,喬探花
聞君有此意,故來相決絕
她的相公隻是喬舉人罷了
一個夜晚,幼芙避開仆從,一個人悄悄地出了府躲在客棧準備早晨的城門打開。
一切都很順利,幼芙日夜兼程,終於在第七天回到了村裏,長久的勞累缺乏休息,肚子微痛。
“孩兒,孩兒呀你爹還會回來嗎?”
燭火下女子消瘦。撫摸顯懷的肚子。表情怔怔
一月後…更加消瘦的女子,她覺得有孩子就可以了。或許,不該所求太多
………………
“爹——,娘—————
山腳淒厲的慘叫也預示著這一戶主人的不幸。在放棄等待的第二月,幼芙的爹娘死於匪亂。
在那充滿血水的破敗小院,一封染血的信
“糟糠幼芙,可殺之。”
“啊!!!喬今朝喬今朝!!!”熟悉的字體展現而出,幼芙卻恨那麼熟悉,熟悉到一眼認出往昔愛人的筆跡。
在第二個月第15天,幼芙死了。
這個徹頭徹尾的孤女狀告探花喬今朝買凶殺人。
知縣怎麼會把得來的政績毀掉?
他告訴幼芙,告官,得先投名。
而這投名便是二十大板,過了,便可上報等待公審
這狀雖死不該
暗牢中,幼芙滿身是血,慢慢的慢慢的感受著孩子生命的流逝。她求遍了獄卒,沒有一個可以幫她,沒有一個
再一次的早晨。幼芙被放出來了,踉踉蹌蹌,過往的人都說她瘋了,狀告夫君,還是探花郎的夫君
那條街上,形如瘋婦的幼芙笑了,笑這蒼涼的世道容不下一個她
第二個月的第十五天,蓮花村上山的人發現了死在父母墓前的江幼芙
婦人身體冰涼,形銷鎖骨的一個人,墓旁,一個木牌豎起
江氏女幼芙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