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好像沒科學道理,不過你對槍特熟練……”
“是的,按說這綠眼紙人也沒科學道理,可是我們卻真看到了……”
將古代紙人消滅楚江童並沒有感到有多輕鬆。冥門之謎,像一塊巨石一般壓在心頭,若要揭開它,恐怕還要經曆更多的挫折和磨難。回到村子,連夜將白衣鬼士的蛇形斬魂劍送回,喬閈出色的鼾聲讓人感到舒心,也許他已經徹底在那種陰世的權欲中睡熟了。好吧!做個平凡的鬼比什麼都好,恭喜!
“這麼急還回劍,不用了嗎?”尤尼斯雙手插進褲兜裏,高挑的身材在月色中分外性感撩人。
“這是紀律,更是信仰!”楚江童認真卻又不失調侃。尤尼斯捉住他的手坐在路邊,楚江童心裏居然酸酸的,好像自己的眉月兒無處不在,正在望著自己。
“船長,我感覺媽媽好像有心事,自從她從鬼門關回來後,隻要意識清醒一些,就有種訴說的衝動,看得出她正在努力,正在說服自己……”
“尤尼斯,媽媽永遠都不會有秘密,最好是讓她忘記那些過去!噢,對外祖母了解多少?”
“她的一半,另一半和媽媽一樣,她是個出色的物理學家,還是個攝影愛好者!”
“噢,尤尼斯你知道的這一半已經夠珍貴的了,她的另一半不需再知道,就和你媽媽一樣,知道她至愛繪畫已經足夠了!”
“當然,你是用審美的眼光去看待生活和家庭,我不同,特工的敏感和職業習慣,讓我最想知道的恰恰是她們的另一半!”尤尼斯語氣由柔變硬,不容商討。
楚江童隻好改變話題:“看——那個土包處就是一個山洞,山洞裏有個石棺,它的主人原來曾是個教師,出了意外,我們交過手……”
“成鬼之後?噢,你不會與一個活著的人民教師交手的。他是不是與揭開《茅屋暮色圖》的秘密有關?”尤尼斯沒那麼容易放棄掉自己的職業話題,已經開始了,就要像水一樣流下去。
“不,他與這幅畫無關,《茅屋暮色圖》裏的秘密,不是我們用興趣才能解開的,他隻是一個意外,並非有人故意設置,我現在開始這麼想了,你卻不這麼想,聽我一句勸告好嗎?”楚江童不願讓她摻入這件詭異之事,寧願認為這是自己應該有的經曆,或者是另一種修煉。
尤尼斯有點不太高興了,但是隱隱感覺到,他是一個城府幾乎一眼看到底的人。既然這樣,自己也隻好暫且罷休。天快亮的時候,尤尼斯趕回城裏。
小巫蠻可能是真累了,也可能故意回避著一對年輕人的交談,直到尤尼斯離去之後,它才搓搓眼睛,望著楚江童,不知接下來做什麼。
“小巫蠻,你最好繼續睡覺,總是連續亢奮會生病的,我們已經消滅了古代紙人,新的戰鬥可能更為殘酷……”
他對尤尼斯很不放心,她太敏感了,總是將職業應用於任何人身上,可以說,她已經暗中調查過自己的外祖母,時下又將目光對準正在走向健康的媽媽,她懷疑什麼?雖然,自己與她越來越熟悉,卻總有種陌生的東西出現,但願不要因為熟悉而將兩人之間隔上一堵無形的牆!
這時,想起若幹日前在冥門澗鬆柏林裏的一個細節,自己箭射紙人,從它的身後逃跑的那個黑影子是誰?後來它受箭傷而躍入詭塘,莫非它就是畫作中時常出現的白色布靴鬼?冥門澗裏的水很深很渾,揭秘它並不是一朝一夕。沒法執著,恰恰需要偶然與僥幸。這兩個詞若用在理想主義者身上,就是諷刺,用在冥塵之間,尤其這種詭異的冥塵之謎,再適合不過。
尤尼斯剛到家,就打來電話,還是現代通訊營造的交流氛圍最具詩情畫意,尤尼斯可愛的語調像個幼兒園的教師,當然,與一個女特工坐在一起,不回避一些話題是假的。
“船長,回來的路上,咀嚼過你的每一個字,不是沒有道理,但是道理與原則是有區分的……”
“尤尼斯,我們得學習喬閈將你的老麻壇當了夜壺,而不是將一個具有考古價值的壇子陳列在文物大廳裏,時時去琢磨它的背景與主人,如果那樣我們是不是太累了?畢竟這老麻壇的本身價值遠遠比不上那些已經成為膠質的瓊漿玉液……”
“船長,現在我有一點點改變,初步決定,將外祖母的黑白相機和那神秘的膠卷當作回憶與紀念,而不是去破譯它的密碼!”
“這就對了,尤尼斯,學會揭秘——之外的審美,意義會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