碉樓裏黑暗陰森,寂靜冷清,一塊塊青磚巨石,壘築得嚴絲合縫,齊齊整整,真是連刀刃都插不進去。
小時候來這裏玩耍,並沒有此時這樣的細致觀察和心靈觸動,今夜,卻不同,一座座古代碉樓被賦予現代的人鬼無奈爭殺,其實是多麼地殘酷啊!
四處搜索一番,並無白爪鬼的影子。
隨後,再去另外的幾個碉樓中搜尋——並無一名鬼卒,白爪鬼更是不知去向。
難到他沒有來這裏?那地上的血滴如何解釋?
楚江童苦苦思慮著,一個奇怪的念頭突然湧入腦海間——或者說是一種超意識靈悟:一個影視剪輯般的畫麵,於腦海中回放——眉月兒正坐在家裏的畫室中,警覺地聆聽著夜色中的院子裏,一雙白爪,閃著幽幽寒光悄悄進入屋子,向她的頸上掐去……
啊!不好!楚江童一拍腦袋,痛苦地閉上眼睛,頭裏生生作響,那種奇怪而恐怖的聲音尤如一道催命符,嘎巴巴……
此時,縱然是以最快地輕功速度奔回去,也已經來不及了。
怎麼辦?怎麼辦?他大聲地質問著自己。痛苦與糾結,幻化成倒計時一般的紅色信號,忽忽閃閃,時間一秒一秒地飛去。
突然,腦海中閃過九盞鬼燈,對,自己的畫室窗口,正好可以看見鬼燈峰上的九盞鬼燈。
好吧,無論是成是敗,我都要試一試,眉月兒,你在幹什麼?隻要你沒有與白爪鬼遭遇,就是給我爭取了最寶貴的時間。想到此,以極快的速度趕到了鬼燈峰。
山峰間,九盞鬼燈明如紅花。
縱身一躍,上了山洞,飛手摘下九盞鬼燈,聚在一起,擺出一顆大大的通紅的鬼燈花。三分鍾,我隻需三分鍾!
楚江童飛速躍下山崖,提氣飛奔,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身體如同一支箭矢般嘩嘩撕裂濃濃夜色,快快快——
村口有幾隻莫名其妙的狗,竟然,毫無驚懼地立即跟隨自己向家中奔去,它們雖然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卻意料到一定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嗖嗖嗖,隨著他激狂飛竄,它們好象直到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沒有盡到的某種責任!
楚江童來到院門外,家裏靜悄悄的,異常安謐,越是如此,越說明——家裏的畫室中正發生著一場殊死搏鬥或驚恐對峙。
天哪,這個白爪鬼也太狡猾了,縱然是受了重傷,也保持著如此的細心,他是故意把自己甩在山上的碉樓中,突然向毫無防範的眉月兒出擊。
楚江童提氣躍入院子。
畫室中毫無動靜,啊!眉月兒!來不及多想,一縱身,徑直從窗口躍入畫室。
屋子裏光線暗淡,唯有電源插排上的警示燈,亮著藍幽幽的一個光點,這一點點光芒已經足夠了。
楚江童悄悄移步,目光如電,搜索著屋子裏的角角落落,沒有看見眉月兒,為了盡可能的不發出聲音,沒有喊她,閉目仔細聽著,一聲聲恐怖而壓抑的細喘,讓楚江童心頭一亮:啊,眉月兒,你還沒有遭遇白爪鬼的襲擊嗎?
循聲閃去,隻見眉月兒靜靜地縮在牆角,驚恐的她被楚江童嚇了一跳。
“眉月兒,別怕,是我……”楚江童小聲說道。
“啊?小童,是你來了,他他他……”眉月兒手一指門邊。
白蝶兒驚駭得伏於眉月兒的手上,翅膀顫抖不止。
再看門邊,一隻黑溜溜的影子正側身向著山間仔細盯望,遠處的鬼燈峰上,那九盞鬼燈組成的絢麗花朵在這裏顯得分外妖嬈。他可能已經看得入了謎,或者是被某種驚懼給侵擾得主張混亂。
你這個可惡的白爪鬼,今天走到頭了!
白爪鬼一時走神,似乎連楚江童躍入屋中都不曾預料。
楚江童一下抱起眉月兒,低聲說:“沒事了,看看我如何殺了這個混蛋!”
就在此時,聽到說話的白爪鬼猛地回身,但是楚江童的劍已經撒手擲去——
白爪鬼忽地撲來,雙爪如利刃般直抓楚江童的雙眼。
楚江童雙掌運力,同時撤身飛旋,劍指發功,直衝白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