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惡鬼和失去理智控製力的人一樣,行為不受意識控製了,很麻煩。
人失去理智即瘋,鬼失去理智則魔!
春夜慵倦,漆黑的夜裏,處處彌散著濃鬱的香氣。
老婆婆坐在炕邊,有點困了,但她不敢睡。一個下午,心神惶惶,坐立不安,老感覺好像有什麼不祥的事要發生,又沒有眉月兒的消息,心裏甚是牽掛。
莫不是自己的虎兒在外邊有事?
老婆婆推開門,向山巒間瞭去,黑慘慘的,周身一陣冷意,今夜,卻不知為何,總是揪心的害怕,忙關上房門,重新回到炕邊,心撲撲直跳,老覺得屋子裏有個怪怪的影子在浮動。
她悄悄揪開枕頭,摸出那把鋒利的剪刀,這是從陰世帶到陽間的貼身用具,多少個夜裏,她用來為自己壯膽,自從門前的古柏公公被那複活之鬼給焚化之後,她越來越孤單,越來越害怕黑夜。
以前,隻要自己害怕時,就喊一聲古柏公公,他總會搖擺幾下樹枝,然後再說幾句寬心壯膽的話,自己就不害怕了。
唉!佳勃要是在也好啊!眉月兒為了和楚江童共同消滅白爪鬼,日夜不敢懈怠,那些惡鬼什麼時候才能被消滅幹淨呢?
正想著,門環嘩嘩呤呤響了幾下,好像是眉月兒回來了,她回來時都是這樣的動靜,從來都不會大聲大氣的,生怕嚇著自己。
“月兒,你回來了嗎?”門外沒有回答。
老婆婆越想越不對勁,清了清嗓子——不對,眉月兒每次回來,都是故意輕輕咳嗽一聲,自己對她的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老婆婆的心頓時縮作一團,手腳哆嗦不止,頭也脹得老大。但是,她沒有慌亂到癱倒的程度,自己手裏有剪刀,若果真進來野鬼,自己就是拚了這條老鬼命也不能便宜他。
門外,風聲一陣陣,遠處的山林像一把大蒲扇,搧來搧去。
突然,房簷下撲簌簌一陣疾飛,伴隨著野雀地驚叫聲。
老婆婆哎喲一聲,癱坐於地。
野雀的驚飛,定是看到了什麼,還有那可怕的驚叫聲,好像是有“人”悄悄向它們伸出了手……
老婆婆瞪頓時大眼睛,直直地死盯著門口,雙手握著剪刀,想象不出門外站著一個什麼“人”?
這時,門環再次晃了幾下,隨後,門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動,嘎吱吱……門縫越來越大,欲要脹裂一般!
啊!老婆婆想站起來,雙腿卻不聽使喚,驚恐地幾乎要昏過去。這時,清清楚楚地看到,一雙雪白幹枯的大手,扳住門縫,向房內探進來,閃著幽幽寒氣。
老婆婆突然想到了虎兒……
虎兒的臉在麵前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虎兒,娘不能死,還要等你回來呢!”
老婆婆也不知從哪裏攢起的一股氣力,雙手拄地,兩腿打了幾個旋兒,居然,一下子站立起來。
白爪摳著門縫,一片片木板碎屑紛紛落地,眼看,門板就要斷裂。
老婆婆四下裏找找,隻有幾根木棍,她跑過去,頂在門上,可是,木板門根本支撐不了多久,這時,老婆婆反握著剪刀,照準白爪狠狠地紮下去!
隻聽見“當啷”一聲響,白爪像沒感覺到一般,剪刀的重力,卻將自己的手震得很疼。
突然,門外發出一聲得意地笑,木板門啪地開裂,一股冷風襲來,老婆婆嚇呆了,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著……
一雙白爪,如同被風托著一般,在老婆婆臉前悠悠晃動,指關節嘎巴巴地響著,一會兒用力一會兒鬆開,如同兩張翕張的大嘴。
老婆婆嚇得周身顫抖,仍然努力去看著白爪的上方,仿佛那裏有一雙寒森森的臉。
白爪一步步向前浮動,一股寒徹的冷氣,慢慢襲來,將老婆婆周身的冷汗迅速凍幹。
老婆婆抖顫著自己的雙手,機械地舉到眼前,手裏已經什麼也沒有,失去了反抗能力的老婆婆,身體慢慢下縮,直到癱軟於地。
白爪——並沒有立即掐住她的脖子,而是故意若即若離地在眼前晃動!好像,他在實驗著一種另類的殺人特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