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眉月兒,你祖父雍門司馬在邊疆違抗軍令,已作叛臣處置,今日要將你一並拿下治罪,你非但不束手受縛,反而害我四名兵卒,看來你是不想活了,若放聰明些,就交出武器,束手就擒,倘若頑抗,定斬你於今宵……”
“呸!你們一定是聽信於妖蛛鄭袖蠱惑,我一個柔弱田婦,豈是無緣無故傷害你們鬼卒?再者,我祖父冒死在邊疆戍守,你們卻要加害於他,良心何在?今日寧死也要和你們拚了,隻可惜,不能親眼所見鄭袖下場,來吧!看看你們有何本領,擒了我去。”
眾鬼卒隻是亂吵亂叫,卻不敢上前。
鬼卒頭領突然大喊一聲:“弓箭手給我聽著,將叛賊眉月兒射釘於牆上。
鬼卒頭領一聲令下,眉月兒前邊呼啦啦閃出一片空地,數十名鬼卒張弓搭箭,一起對準柔弱失明的眉月兒。眉月兒突然站起來,心一橫,欲要吞下銷魂簪。
正在這時,突然有一道白光從院籬外“嗖”地閃進。
原來是一個身穿白衣的蒙麵鬼士,他手持一把蛇形斬魂劍,隻聽得叮叮當當一片響聲,過後,那些手持弓箭的鬼卒,頓時手裏皆空空如也,傻傻地站著,一動也不敢動。
當他們明白過來時,白衣蒙麵鬼士早背起眉月兒,幾下躍上院籬牆,翻將出去,便消失了。
從白衣蒙麵鬼士出現到救起眉月兒消失,僅僅瞬間功夫,眾鬼卒遂一片唏噓聲,是誰有這般本事?
鬼卒頭領大喊一聲:追!
眾鬼卒追出院籬外,卻隻是徒勞,連個鬼影兒也沒見。
鬼卒頭領見放跑了眉月兒,感到萬分慚愧,回到水肖殿,鄭袖卻冷笑幾聲:“罷了罷了,一個小小的眉月兒,看你能跑到何處去?哼!給我滿城戒備,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她!噢,那個救她者長什麼樣子,看清了嗎?”
“報,那白衣鬼士蒙麵遮臉,並不曾看清是誰!不過,他手使一把威力無比的長劍,劍到之處削鐵如泥!……”
“噢?還有這等威力的劍?給我查查!”
鬼卒頭領答應一聲:“諾!”便出去了。
鄭袖長裙曳地,在水肖殿裏徘徊猜疑,卻想不出那白衣蒙麵者是誰。
突然,她眼前一亮,難道是他?
天漸漸亮了,眉月兒伏在白衣蒙麵鬼士的背上,也不知跑了多少路,隻覺得渾身乏力,又饑又渴,有些迷昏。
白衣蒙麵鬼士將眉月兒放下,不遠處便是一戶農家。白衣蒙麵鬼士去了那戶農家,討了一個稷麵餅子,一瓢水,讓眉月兒吃下,然後隨農戶裏的老婆婆去了家裏。
眉月兒先是道了謝,然後才細細“望著”救命恩士,白衣蒙麵鬼士不苟言笑,隻說:“眉月兒,你暫避於此,待過些時候,我再來看你,切切記得,莫亂出去走動,免得被鬼卒捉去!”
眉月兒心懷感激:“不知壯士真麵目,待眉月兒雙目複明後,定然報恩不忘……”
白衣蒙麵鬼士站起來:“眉月兒,莫說些見外話,先避過追殺再說……”
白衣蒙麵鬼士雙手抱拳,禮畢辭行。
眉月兒欲言又止,隻好由這戶老婦引著去了草房,歇下。
雖說渾身疲乏,哪能睡得下?也不知嫂子佳勃是否脫險。相必這些鬼卒是對著自己而來,並不該去傷害嫂子,如此想著倒也放心下來。
這戶人家,僅僅是一個老婆婆獨自生活。兒子去了邊疆,死活不知,老伴早早過世了。老婆婆耳聾體弱,平日裏搖著紡車吱吱嘎嘎不停。眉月兒不能外出,雖說又看不見,可紡線的活兒,並難不住她,她失明前,紡線纏梭,已是嫻熟於心,憑著感覺,竟也能幫著老婆婆做起活來。
眉月兒卻想起那個救自己的鬼士來,他一定是認識自己的,不然,又是如何能喊出自己的名字?隻是他不便暴露身份,才不肯說自己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