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愣愣地看著她，幾乎忘了反應。許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情，清才人似乎是……真得有些發瘋了！竟然……竟然這麼可怕！
僵硬的身體卻被擁進一個熟悉的懷抱裏，小墨這才喘了口氣，眼睛卻叫人一掌覆住。耳邊傳來低低的安定的聲音：“莫怕！”緊接著便是一生慘叫和重物落地的聲音。
小墨深吸了一口：“我沒事了，你在，我不怕！”
擁住自己的身軀稍稍鬆了些，卻還是環住她，眼睛上的手掌撤了去。小墨才發現清才人趴在玄關處的地上，嘴角有鮮血不斷溢出！——原是蕭景見小墨身體微微發顫，抬眼看去，始覺清才人麵色不對，這才攬了小墨，將清才人一腳踢了出去。
察覺到懷裏的身體還有些發顫，蕭景抱得愈發緊。
苑內一時隻能聽到清才人痛苦的呻吟聲。不知何時，外麵又飄起了大雪，雪花順著風的方向飄進了賞風苑。小墨一抬眼，便能看見清才人身上紅色的血同白色的雪融合在一起，詭異而妖豔！閉了眼，小墨一瞬覺得身上冷得無以複加。
身後的懷抱又緊了緊，蕭景低低道：“朕現在帶你回去，莫怕！”
小墨搖搖頭：“不要，不回去！” 咬了咬牙，“我總要知道的！”
蕭景也不再說話，隻擁了她坐下。
靜妃低著眉眼，握緊了手中的帕子。
肅康太後似乎已經從一係列發生的事情中回了神，但目光分明不在這裏，像是想起了其他的什麼事，什麼話都沒說。
“皇後，便這麼審吧！”蕭景淡淡說道。
李虞敏看著他緊緊環著小墨的手，目光中帶了絲黯然，聞言掩了神色，恭謹說道：“是。”
李虞敏回了頭，仔細想了一番。不難看出墨妃的溺水同清才人脫不了幹係。應是清才人趁當時人多，沒人在意，便狀似不經意絆了嫣妃一腳，這樣墨妃便順理成章地被嫣妃推下了水。
隻現在，誰都沒看到，那便沒人能證實。
李虞敏有些為難，抬頭看見皇帝的目光盯住了某處，也不由隨著目光看過去，這才意識到，清才人的大婢。
方才清才人對這個婢子似乎是極為忌諱的。
李虞敏深思一動，叫人將那婢子帶到了近前。還未開口問，那婢子倒先一個勁兒地磕頭。
“這是做什麼？”李虞敏盯著婢子問道 。
那婢子聲音裏都帶了哭腔：“皇後娘娘，奴婢什麼都說，請娘娘救救我家親人。”
李虞敏說道：“清才人拿你家親人威脅你？”
婢子忙不迭點了頭。
李虞敏點頭說道：“你照實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原來，自從降了品級，清才人脾氣便很不好，對身邊的宮人動輒打罵，誰都信不過。這大婢是自小便跟在她身邊的，有些看不下去，那日便勸了幾句。哪知這卻讓清才人抓了話柄，疑心連自己身邊的這個大婢也信不過，便拿了婢子的家人來威脅她。隻說若是這婢子敢不聽她的，便叫人毀了她一家。雖說品級降了，月俸少了許多，但清才人還是有些許積蓄的。辦這些事她還能辦到。
大婢哭著道：“奴婢哪裏會不聽娘娘的，隻娘娘疑心重，覺得誰人都是踩低捧高的，誰都不是好人，對我們從來沒個好臉色。”
那日，她跟在清才人身邊伺候，親眼看著清才人絆了嫣妃娘娘一腳，致使墨妃娘娘直接被推入了水中，驚悸萬分。卻又不能開口。清才人告訴她，若是放心的下家人，便去說了這些，自己實在無法，才掩了下來。
李虞敏問道：“那今日還是說了？”
那婢子想了半晌，終於說道：“奴婢跟了我家娘娘幾年了，娘娘本性不壞，隻是失了本心。奴婢不忍娘娘再錯下去。”
“本性不壞？”蕭景騰出一隻手摸了摸下巴，“那這鳶暮草是怎麼一回事？”
“求皇上饒過我家娘娘。”婢子不住往地上叩著頭，“求皇上饒過我家娘娘。”
蕭景嘴角斜斜挑了一下，“饒過她？當日她掌摑朕的墨妃，今日又差點讓朕的墨妃溺於水中，與朕天人兩隔，朕如何能饒她！”便是李虞敏也不禁有些害怕了起來。
清才人不知是被門外的冷風吹了還是怎的，恢複了些許神智。聞言哭聲戚戚：“皇上，清兒也是您的嬪妃啊！清兒也是！”
蕭景隻淡淡一句：“那又如何？你如何能同她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