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昱銘的話如同一根根銳利的刺一樣,深深地紮在了童芯的心裏,疼的讓她幾乎是不能呼吸,她現在全身到處都在劇烈的疼痛,隻是這些疼痛沒有她心裏所帶來的強烈,那是一種像是被人用手將心髒緊緊的揪起來一樣的痛,擰著讓她痛的已經感覺不到周圍的其他。
她的腦袋裏隻是一直不斷地回蕩著何昱銘剛才所說的那些刺痛人的話,這麼的冷酷無情,這麼的讓童芯恨不得大力的甩自己幾巴掌。
她剛才還天真的以為,他這麼問,有可能是出於對她的關心,畢竟這麼長時間的相處,而且,他還曾經那樣的舍命救過她——
隻是,這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她天真的臆想而已。
原來,在他的眼裏,從頭到尾,她不過都是他花錢買來的貨物而已……
緊緊地閉了眼睛,把眼睛中不斷上湧的酸澀感壓抑下去,她顫抖的嘴巴被牙齒死死地咬住,即使是被這些話羞辱的無地自容,她仍然是緊緊地不吭一聲,她絕對不允許自己這麼軟弱。
確實,他說的沒錯,他們的關係,隻不過是買家與賣家的關係,她怎麼能奢望一個冷血無情的禽獸突然間有了同情心呢?!
雖然,她的表麵上裝作很堅強,但童芯的心卻是抑製不住的顫抖了,溫熱的淚水順著她緊閉的眼角位置不斷地下滑,砸落在身上的絲絨被單上,染濕了一片,顏色暗沉。
童芯蜷縮在床上,緊緊地咬著手指,身體因為抽噎而不斷的顫抖著,倏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讓她慌亂的擦幹了臉上的淚痕。
“童小姐,這是少爺讓我熬的粥。”吳媽瞧著躲在被子裏,蜷縮成一團的身影,忍不住開口說道。
“端走。”她黯啞的嗓音從被子中悶悶的傳出來。
他這算是什麼?
打了一巴掌,又給一塊糖吃麼?
他何昱銘把她當成什麼了?三歲的孩子麼?
在他那樣狠狠地傷了她以後,以為隻是這樣一碗粥就可以將他所說的那些話都泯滅掉麼?!
瞧著她蜷縮的身體,沒有一絲的挪動,吳媽有些為難的囁嚅道,“這——”
這相處了幾日,她對這個童小姐也是有些了解了,雖然外表上看起來是柔柔弱弱的,隻是這脾氣也是倔強的很,和少爺頂起嘴來從來都是不服軟的,兩個人經常是吵得麵紅耳赤,整個別墅都能聽得到。
隻是,吳媽清楚的知道,這個童小姐對於少爺來說,是不同的,單是他能把她接到別墅來住,就知道她在少爺心中的地位是非同一般的,她在何家別墅這麼多年,可是從來沒見過少爺把哪個女孩子帶回家來。
不過,她也是不太明白,既然少爺這麼喜歡這位童小姐,怎麼每次見到她,都沒有一副好臉色呢?
年輕人的感情,她是越來越看不懂了,隻是,眼下裏,這手上端的這碗粥就成了燙手山芋,是放在這也不是,拿走也不是。
思考了半天,吳媽還是把粥端到了童芯的床頭櫃旁放了下來,透過那被子間的縫隙,吳媽輕輕地說道,“童小姐,就算是再生氣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想想你的親人要是知道了,那得多心疼。”
吳媽說完以後,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童芯靜靜地躺在被子裏,一動不動,剛才吳媽說的話她全都聽見了,隻是,現在的她完全沒有胃口,她還沒有心大到剛才被人這麼說了一通以後,現在還吃得下去。
聽到外麵沒有了聲音,她慢慢從被子裏探出頭來,然後撐著身子靠著床頭的位置,坐了起來,她的視線瞧向窗子外麵,天際已經漸漸泛起了白色,微微有抹紅暈在山邊漾起。
天已經差不多亮了,這一夜,她折騰的是又累又難受,整個人也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
她不想在這裏呆下去了,再呆下去,她怕自己不是把他殺了,就是被他氣死,掀起被子的一角,她剛想從床上下來,便看到門口閃現出一道偉岸的身影。
“你要去哪兒?!”
陡然間響起的男聲,讓童芯停下了下床的動作,雖然心裏的心思在百般起伏,但她仍然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她看了眼床頭櫃上的已經有些涼了的粥,然後慢慢開口說道,“沒想去哪兒,隻是餓了,想喝粥。”
何昱銘抬起腳來,向著她的方向走了過來,然後走到了床頭櫃邊,摸了下有些涼了的粥,說道,“已經涼了,讓吳媽重新做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