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她伸出玉手,輕輕地撥動著四弦,天籟之聲迸發。
音符時而悠揚婉轉,時而慷慨激昂,仿佛訴說著一個個動人的故事。
“哼,爹——”
薑紅衣將手中的碗重重放在桌上,正一臉陶醉的薑文典被嚇得一跳。
“女兒啊,你聽這曲調,宛轉悠揚、如泣如訴,嘖嘖,人間哪得幾回聞啊!”
薑紅衣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她是誰啊?”楚一鳴小聲問道。
“幻瓊閣裏的名伶,葛玉秋,擅長琵琶和吟唱詞令,賣藝不賣身……”薑文典脫口而出。
“啪——”薑紅衣一巴掌拍在桌上,怒目圓瞪看著薑文典。
薑文典這才訕訕閉嘴不言。
就在這時,台上那女子突然開口了,整個畫舫大廳飄揚著美妙的吟唱聲:
“玉慘花愁出鳳城,蓮花樓下柳青青。
尊前一唱陽關後,別個人人第五程。
尋好夢,夢難成。況誰知我此時情。
枕前淚共簾前雨,隔個窗兒滴到明。”
樂聲婉轉悠揚,歌聲清脆悅耳,哀婉纏綿,如泣如訴,令聞者動容。
一曲音落,現場歡呼聲不斷,大喊著她的名字,甚至還有人現場表達著自己的傾慕之情。
“唱得不錯,曲子也還好!”楚一鳴第一次聽這種,感覺十分新鮮,由衷讚歎道。
“有什麼好聽的,靡靡之音,最是傷人,楚大哥,你可不能跟某人學壞了!”
薑紅衣瞥了眼魂不守舍的薑文典,對楚一鳴諄諄善誘道。
值此間隙,韓祈年走到台上,對眾人笑眯眯地道:“陳詞雖也能百聽不厭,但值此良宵,高朋滿座,幸甚至哉,當作新詞款待諸位!”
“老夫願出價百兩,隻求一首新詞,交於玉秋姑娘彈唱,請在場的佳人才子,不吝筆墨,以助我等雅興!”
現場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齊聲答好!
“這老狗,為討好玉秋姑娘真是什麼手段都能使出來!”薑文典一臉憤懣。
“嗬,你可以借此機會創作一首啊,到時候一鳴驚人,人才兩得,也給我們薑家爭光了!”薑紅衣一臉譏諷道。
“你這丫頭,你爹我是那樣的人們嗎?雖然你娘不在了,但老夫斷不會做出此等事情!”薑文典一臉正氣。
薑紅衣估計聽多了這樣的話,懶得再理他。
現場熱鬧依舊,不少人在低眉沉思,看樣子真的想要在現場作出一首新詞出來。
隻是,許久過去,還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而就在這時,本次宴席的主人公,韓文波,突然登場了。
隻見他先是朝台上的葛玉秋施了一禮,隨即又麵朝在座的客人作揖,道:“鄙人不才,師從範羽範先生,略懂些詩詞曲令,便厚顏爭著獻醜了,還請諸位莫要嘲笑!”
“什麼?韓公子的老師竟是範羽先生?!”
“怪不得他如此自信,哎,沒法比了。”
“範羽先生竟收他做學生,著實是想不到的。”
……
眾人議論紛紛,對韓文波有羨慕,有嫉妒,不禁又高看他幾分。
“範羽是我們江西府城最有名的教書先生,舉人身份,傳言他還是當今國子監祭酒的師兄,學識厲害的緊!”薑紅衣解釋道。
國子監祭酒的師兄?
國子監祭酒可是最高學府的頭兒,差不多是大昭最有學問的人,他的師兄會窩在這旮遝當個教書先生?
楚一鳴默然,心裏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