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姓顧,字謂清弦,還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小弟姓尹,單一個暮字。”
“原來是尹兄,不過看尹兄這身裝扮,倒不像本地人士,莫不是赴長安科考來的?”顧清弦麵帶惑色,一對眸子在尹暮身上上下打量。
“正是如此。”
“那可真是相逢萍水知音人啊,鄙人不才,也是此次會考考生。”
“哦?誠然幸遇顧兄,日後我倆也有個照應。”尹暮輕笑,拂了拂白色衣袖,示出禮儀之道。
“這是自然,亦不知…”
“秋草獨尋人去後,寒林空見日斜時,顧兄,不曾想你真在此處。”
顧清弦正欲說些什麼,門外一淡金色錦衣男子走來,有出塵之姿,有靈慧之清秀,豐神如玉,昂然向尹暮這邊走來。
“是你啊,白兄。”顧清弦輕笑,而後青袖拂起,對著錦衣男子道“來,我為你介紹下我新識的好友,尹暮,尹兄,亦是此番會考的考生。”
“郎豔獨絕,尹兄亦非凡人矣。”錦衣男子輕語,虛懷若穀,舉手投足溫文儒雅。
“不敢當不敢當,小生隻不過是一市井之民,讓兄台見笑了。”
“並非見笑。”顧清弦輕笑了一聲,“這位是白兄,白冷秋,我多年的同窗好友。”
“有禮了。”
“有禮。”
“即是白兄到此,何不同坐共飲一番?”尹暮指了指一條方凳,示意白冷秋坐下。
“尹兄客氣了,我此番來是為了尋顧兄共赴韶闕會,以詩會友,亦可縱覽五嶽之才矣。”
“又開了韶闕會?”顧清弦沉凝,“韶闕會每年在會考前幾日舉行,墨韻傳千裏,妙筆引騷客,其盛下之意,無非拉攏即試會考的考生。”
在周國,中進士列三甲的文人官職最低位居四品,所謂韶闕會,其中意圖不言而喻。
“如此正好,不若尹兄也隨我等會會那些文人墨客?”
“這,好吧,恭敬不如從命,那勞煩兩位仁兄帶路了。”尹暮微垂首,起身向二人各自鞠了一禮。
“尹兄嚴重了,請。”
“請。”
…
…
長安雪後似春歸,積素凝華連曙輝,街路人煙似錦,魚貫而出,寰宇雲下空碧閣,此時熙來攘往,門庭若市。
“敢問空碧閣?”
“尹兄有所不知,這曆屆韶闕會都在此舉行。”
“空碧閣分天閣地閣二層,地閣隻供尋常人士來往,天閣則非同一般,甚至大周皇帝都曾親臨此處,隻是不知韶闕會背後撐起場麵的是何許人,能讓空碧閣給這麼大的麵子。”
尹暮三人並肩走了進去,此時閣樓內稠人廣眾,座無虛席,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一片熱鬧非凡。
“咦,顧兄,白兄。”一披發男子向尹暮三人走來,他手持白紙扇,身後並立幾個文雅儒生,若眾星捧月。
“是葉兄。”顧清弦訝然,“周國年輕一輩的修道奇才,叫板天周四絕的存在,不曾想也出沒於清腐文人的去處。”
“少挖苦我了,家裏的老頭子死活非要我當個大學士,百般言語說盡,可拗不過他那臭脾氣。”
葉無道之所以叫葉無道,隻是因為他爹不想他凝嵐修道,倚樓聽風雨,不問世間愁,或許這才是葉無道父親想看到的。
幾人互作認識了一番,相言訴語,歎事無常,此時,首台處駛來一道曼妙身姿,這是一位紅衣少女,霓裳披霞,袖裙長擺,她微抬起頭,露出天鵝般的頸項,雙峰高聳,圓潤纖細的蠻腰下是一對修長的大腿,搖曳生姿,旖旎動人。
“讓各位雅士久等了,韶闕大比,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