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亭,琴聲韻揚,風彌漫,簫曲滄桑,鸞音交織,嗚嗚咽咽,淙淙錚錚,如深山之清泉,輕盈柔緩,若鬆銀之溪流,波瀾無常,琴蕭猶醉碎銀鈴,素指撥複覓知音。
“齊公子的音律造詣著實令人歎為觀止。”
“哪裏哪裏,尹小姐的一首鸞鳳和鳴才叫人望塵莫及。”
遠處怡亭,倚欄而立是一位紫衣少女和一名藍衣青年,紫衣少女明眸皓齒,紅唇欲滴,她微抬起頭,露出天鵝般的雪白頸項,容顏幾近完美,恍若是從畫卷中走出的女子。
居於右處,是一位手提玉屏蕭,抬胸而立的藍衣青年,麵冠如玉的外表下,盡顯儒雅之姿。
“奴婢見過小姐,齊公子。”此時,一位身著粉衣綢裳的女子娜娜而來,她垂首,左掌搭於右背,施起了天陸獨有的主仆之禮。
“嗯,小菊你來了。”紫衣少女開口,那對美眸如水,有煙波在流轉,如同一頁扁舟。
秋水為神玉為骨,這亦是尹秋水名字的由來。
“對了小姐,我已向那酸書生問了那句詩詞兒下句,便此特來呈上。”秋菊輕語,而後從袖中抽出一封紙張遞在尹秋水手中。
“好字!”
“好詩!”
尹秋水朱唇輕啟,紫袖舞動,忍不住讚歎。
“書法蒼勁有力,筆勢連綿,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字。”
一旁的藍衣青年摩挲著玉屏蕭,有些訝然,他齊秋月身為周國禦殿史的獨子,自小見識非凡,但即便在整個長安城,他也是極少見這樣的草書,韻風彰顯大家之姿。
“這,寫的真有那麼好?”秋菊一臉狐疑,柳眉微皺。
“尹小姐,亦不知這位小書生何許人?”齊秋月淡然一笑,顯然對這位書生頗有興趣。
“他叫尹暮,是我二叔的遺子,平日不怎麼與人來往,不過我倒是挺喜歡他的文采。”
“哦?可惜今日來清平郡還有諸多要事在身,不然我倒真想和這位尹兄台喝喝茶。”齊秋月藍衣飄擺,恍若謫仙臨塵。
“改日我引見一番便可。”
“那有勞尹小姐了。”
…
…
“新鮮的狗不理包子,快來嚐嚐勒。”
“冰糖葫蘆,一文錢一個。”
古城巷口,喧囂昏街,街市人煙彌漫,門庭若可,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這裏便是周國都城,長安。
遠處,人群擁擠在一排,從中走出一位白衣少年,正是尹暮,此時他負手而立,清秀的臉上眉頭微皺,似是在深思。
“通榜上說會考三日後在史世院舉行。”尹暮自語,“不若先尋處客棧落腳在做打算。”
…
…
“就這了吧。”尋覓良久,尹暮抬頭,清風客棧四個鏗鏘有力的大字倒映在他的眸子裏,拂了拂身上的衣塵,便踱步走了進去。
“這位客官,您要打尖還是住店。”店裏的小二促到尹暮身前,顯得很是熱情。
“來個清靜點的房間便好,順便上些菜飯來。”
“好嘞,客官您隨我來,順著將您行李收拾下。”
……
一切整頓周當,尹暮尋了處靠牆的環桌,此時酒菜上呈,他抿了一口酒,隻覺喉嚨火辣辣的。“這比師傅的酒烈多了。”尹暮咂了咂舌。
“桌莒已滿,與君共坐對飲,想必兄台不介意吧。”此時,一青衣男子端了壺酒向這邊走來,居於尹暮對立而坐,他頭戴檀木束發冠,一對眸子燦若星辰,神秀內蘊,玉骨天生,給予人一種溫和祥靜的感覺。
尹暮有些愕然,旋即莞爾一笑,道“豈堪獨冷酌,請。”
“恭敬不如從命,來,我敬兄台一杯。”青衣男子斟了一杯酒,與尹暮對碰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