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李波想要他幫忙的，不止是霞姐。肖慧雲，張文莉等一些人都找過他。剛把她們打發走，想抽支煙歇會兒時，三排長孫玉田推門進來了。“坐吧，有事啊？”李波讓著他。“對。”“也是支農的事？”“嗯，我一定要參加這次的支農工作。”他的話語簡單，卻十分的堅定。“李波，咱們都是學生。有共同的語言，我的心情你能理解的。”“嗯，我理解。”“這是個難得的鍛煉機會。我知道，自己的身上有許多的毛病和不足。通過這次支農是能克服這些毛病，提高工作能力的。所以，在研究名單時，希望你能幫我說幾句話。”“好，我會的。”“別的領導若是不同意……。”“可能會有這種情況的，到時我會為你爭取的。”
李波對他為什麼這樣說呢？他覺得孫玉田完全符合條件，要是去不成真是可惜了。孫玉田比李波大兩歲，因生日小，當年上學時就晚了一年，中間因生病休學又耽誤了一年。這樣一差二錯的和李波他們成為同屆畢業生了。他是北京人，講得一口京片子。個子很高，然而身材清瘦，所以顯得單薄些。小夥子長得很帥，眼窩深陷鼻梁骨很高。皮膚白皙，濃密的頭發是自來卷，怎麼看也不像個中國人。為此，他的同學們經常拿他開玩笑，說他有理通外國的嫌疑。這一點，並未冤枉他。他的奶奶就是純粹的俄羅斯人，跟著她父親來中國做生意。因為喜歡他的爺爺，就留在了中國。同樣，他的媽媽也是外國人，是俄羅斯人和波蘭人的後代。所以，嫉妒他的人，就罵他是八國聯軍的雜種，外國串。在連隊裏，他的模樣可以說是一表人才。很多的女生都青睞他！小夥子聰明，機敏，在學生中屬於出類拔萃的人物。然而，他最大的缺點是傲氣十足，孤芳自賞。對誰也看不上眼，那個也沒有他強。他是三排裏的一個班長，老山東調走後，他提為排長。他這個人辦事幹脆，管理嚴格且有一套方法。在全團為數不多的學生排長中，他是很不錯的。所以，李波認為他應該去的。
霞姐按李波的意思找過副指後，果然起了作用。副指主管全連的女生工作，也想著在女生中樹立一個典型。作為重點培養人！這一點，和指導員的想法是不謀而合的。那麼，她看中誰了？在全連七個副排長中，她是很看重霞姐和霍月華的。這兩人各有各的優點，各有各的長處。如果，要在她們兩個人當中選一個。她更願意選擇霞姐！所以，當霞姐找她談這事的時候。她當即表示支持，並給予了許多的鼓勵。指導員呢，原先就有心讓她當排長。霞姐這回的表現，正符合他的心意，給他的臉上增了光。有他倆的支持，事情就好辦了。開會確定名單時，李波提出霞姐的名字。指導員首先表示同意，“嗯，這個同誌確實不錯。去鍛煉一下，將來是個很好的幹部。”副指接著說，“女同誌出去雖有不便，但不能成為阻止她們工作的借口。女同誌有很多的優點，男同誌們是不能比擬的。比如她們的心細，可以使支農的工作完成得更好。還有，咱們兵團裏的女幹部很少。咱們應該重點培養些，這一次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張豔霞同誌各個方麵都很好，是一個很不錯的同誌。所以，應該讓她去鍛煉一下。”這麼一來，正如李波所說。真的形成三比一的局麵，連長也不好再堅持他的意見了。最後確定的名單是，孫玉田，霞姐和八斤。
讓八斤去支農，這是誰也沒想到的。她寫不了幾個字，所以她的那個報告裏，隻有鏗鏘的幾句話。“我堅決要求去，多苦多危險也不怕。在階級鬥爭的大風大浪中鍛煉自己，成為一個優秀的兵團戰士！”她雖不是幹部，連長卻點她的將。“讓她去吧。那是一員虎將，別總當貓養著！”指導員也覺得應該讓她去。出身不好的人，若是幹出成績來就更有說服力了。副指則覺得，霞姐一個女生在外工作太孤單了。煩悶時，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八斤去了既能更好的工作，也有和她做伴並保護她的意思。所以，她也力主讓八斤去。
白拉克做夢也沒有料到，連裏會派八斤去支農。在他看來，這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事。他曾勸過八斤；連裏有這麼多的班排長，還有先進分子們。她們都排不上，咱們就別湊熱鬧了。再說了，這次支農有弄清階級成分的工作。自己的出身不好，這樣的工作無論如何是不會輪到他的頭上的。八斤不同意他的說法，堅持交上了報告，連裏真的就批準了她。白拉克特別的高興，“來到這兒真的對了。這兒不歧視我們，領導看重的是個人的表現！”他覺得，前麵的道路一片光明。“她去支農，是代表連隊。同時也代表我們這些出身不好的人，我的臉上也有光彩。應該有點表示才好！”他思忖著。“我不會說話，表達不好自己的意思。最好是送她些東西才好，送東西最能代表心意了。可是，送她什麼呢？”他搜腸刮肚的想著，“送她水壺？她也有那東西。口罩？她不愛用那玩意。筆記本？她寫不了幾個字，送她也沒用。以後應該提前買些東西，免得到時抓瞎！”他在屋裏轉著圈，想著這些事。“有了！”他停下來，擊了一下掌。想起了，臨來時媽媽給的那個暖水袋子。“兒啊，那地方冷。睡覺前灌好了熱水，放在被子裏就不冷了。”冬天這裏有火炕還有火牆，一點也不冷。那個暖水袋子就沒用，還放在箱子底下呢。“送給她吧，那裏肯定沒有連隊裏暖和。有了這個，她睡覺時就會舒服些。暖水袋，嗯，這名字也好。暖嘛，暖人心唄！”他急忙來到大熊屋裏，打開他的箱子找出暖水袋。又找出一條未用過的白毛巾，準備給八斤一同送去。
團部的汽車把支農人員送到了公社所在地，田副參謀長已在那裏等著他們了。他是支農工作隊的負責人，負責與地方上溝通。由於這次的工作，政策性較強。所以全部的支農人員和地方幹部們，在工作之前，集中在一起學習有關的文件，政策和工作的方法。還要劃定工作小組，分片包幹，以便開展工作。所有人們的吃，住等，都在公社的招待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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