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錦畫皺了皺眉頭,看著鏡中之人,十六歲的少女已經有了嬌媚之色,這張臉長得確實好看,但是還是略顯青澀。
薑嬈的那張臉和窈窕的身軀,才算得上是嫵媚動人、明豔如花。
一年多了,她已經適應了這張臉,也適應了這個身份,錦畫長歎一聲,暗暗為昨晚之事煩心。
從今日起,她應盡量避免與容樞單獨相處。
不管他存的是什麼心思,她都需要好好想想。顯然,若他對自己真有意的話,跟著他無疑是最可靠的。
文武百官皆是推崇,在子民心裏更是神一樣的存在,這樣的男子,才配的上她大昭國女皇的身份。
但是她不喜歡他。自一番癡心錯付之後,她哪裏會這麼容易喜歡上一個人。而且……這個容樞的性子捉摸不透,太難搞了。
這般想著,錦畫覺得頭疼。
***
原是興致勃勃打算出宮去玩玩,卻不料病了,錦畫躺在龍床之上,哀怨不已。
——這個殺千刀的,好好的身子,怎麼到關鍵時候掉鏈子。
“陛下,該喝藥了。”
錦畫扯著被子裹住了腦袋,聲音悶悶道:“不要。”
她生平最怕兩件事:一是苦,二是疼。
靈犀端著瓷碗叫苦不已,要知道勸陛下喝藥這事兒最難了,可是誰叫她是乾和宮的禦前侍女,這事兒自然是要落得她的手上。
滿殿的宮女太監齊刷刷的低著頭,不敢出一絲聲響。
靈犀白了他們一眼,然後繼續勸著自家的陛下喝藥。
“陛下,這藥一點都不苦,而且奴婢已經替你準備好了您最愛吃的蜜餞,您就乖乖喝藥吧,好不好?”
好才怪。
錦畫悶不做聲,幹脆繼續保持緘默,整個身子都裹緊厚厚的被褥中,將外麵的一切都杜絕開來。
應是生病的緣故,整個腦袋都有些脹脹的。
正當錦畫以為這靈犀又要勸她喝藥之時,卻聽見她分外恭敬的聲音——
“奴婢參見國師大人。”
國師。
一聽到這兩個字,錦畫的身子便開始緊繃了起來,可是轉眸一想,卻是暗暗發笑。
得了,這小宮婢可不是頭一回敢犯這樣的欺君之罪了,每每自己生病不想吃藥的時候,便來這招。她知道自己對國師言聽計從,此刻她才不會三番兩次上她的當呢。
“就算國師來了,朕也不會喝藥的。”錦畫斬釘截鐵,絲毫不畏懼。
沒聽見靈犀的聲音,直到身上的被褥被慢慢的扯開,錦畫不悅的抬起頭,便撞上那雙漆黑如墨的瞳仁。
額……還真來了。錦畫愣住。
國師大人看著眼前發絲淩亂的少女,淡淡勾了勾唇,而後伸出大掌覆到她光潔的額頭,片刻之後才道:“陛下要保重龍體,這藥還是要吃的。”
國師大人的聲音極為溫和,似是哄小孩子一般,錦畫聽著也不過是無奈的從榻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