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遮沒了小村的太陽光線,對麵大山上都很奇怪的幻象,
著一層淡金色的光邊,如果鑲了一圈金的絲線,太陽紅紅的早過了大山的海拔,刺目的讓人產生不可抵禦的感覺,更遠一些低矮的小山包,遠望了便顯得線條極其柔和的嵌在來時的路上,來時路回望,平滑如曲動的飄帶,許多圓形的山包就鑲嵌其中,幾個一簇簇的山包群,蘊藉著乳白漫灰的極濃的霧氣,眼光照到的地方正是可以看到山嵐極緩如絲如縷,如密度極大,很粘稠的液體在流動。
山峰頂上有了許多的糞,估計不定是羊來此一遊的痕跡,倒是此處有狼的印象讓我先入為主的幾乎一定確定這是狼糞,山的另一邊是煦煦融融的景象,正是我們中隊經常過來跑五公裏的三分場,這兒住了許多哈薩克人,他仍此時也在山腳平原上遠遠的一個點一個點的活動,時間既然已經是中午,牧民的房戶裏由短小的煙囪向外噴著極淡的煙,現在因為不太經常遷徙,並且這一帶的水草邊盡能供得上牛羊繁孳了,所以已經很少的牧民做帳篷了,哈薩克人號稱是馬上的民族。阿不都自從死了兩百多隻羊後,隻能趕著僅餘得幾十頭羊和爸爸一塊兒住來了,看家的白狗也溫柔慈祥的和狗崽子嘻笑玩鬧,父慈子孝,妻賢女
,正想著,母狗領著一群小狗三三兩兩也陪同著圍了上來,此時來到阿不都家門口時,看了一下表,已經一點半左右了,阿不都見時我,就嗬斥了圍攻一圈的狗們,大小狗在兩隻老狗帶領下往更遠處曬太陽去了,不時還蹦出一聲小狗被其他族群譬如大馬欺負時發出的嗷嗷聲,老狗就情緒沸騰,恨不得衝著老馬咬上一口,在屋裏,哈薩克式的毯子鋪在床上,饢餅在床邊的火爐上燒著,阿不都的妹見來客人了,趕快讓我坐到床上,去砌了一壺磚茶,放了些鹽在裏麵,問了幾句,曉得她叫蘇雅麗,是一個漢人老師幫取的名字,嫋嫋的輕煙從火爐裏若有似無的靈動著,牆上是一圈的
紙,被子就疊齊整了,放在最裏麵,這種炕同我們家鄉老輩的炕差不多,不過沒有點火燒炕的炕洞,床上也鋪了一層在我們眼中非常奢侈的羊毛大毯,錯綜複雜的羅織鏤空了一些宗教畫在上麵,邊紋是一徑藏青同淡金色細線交織成的古樸線條,幾縷流蘇從邊緣處墜著,紅褐色的隨風吹動而不時
然晃動,清爽的如同蘇雅麗銀鈴樣的笑聲。
正好此時阿不都的大哥哈德門回來了,哈德門正是同阿不都在我們營區附近隔山對望德兩戶牧民,畢竟羊太多了,牧民父子兄弟們都不能住得太近了,否則得話,水草是不夠兩個人分的。
哈德門開了一輛二手的大卡車,聽得說我在這兒,也很高興得同我講話,哈德門畢竟是不善言辭之人,講了兩句,你好,從哪來的,之後就幹瞪著我笑,等我救他得冷場,我取了一包煙出來,原本買了幾盒,是為了回中隊讓中隊兄弟抽的,給了他一盒,他放在鼻子聞了聞,連說好煙好煙,又問我還有沒有,我心想,這牧民兄弟還挺實誠的,罷了,我又取出一包給了他,這是我在烏魯木齊買的雪蓮王,雖然我不會抽煙,但從價格上倒也曉得這確實是好煙,我又取出一些花花綠綠的小食品,蘇雅麗立即笑彎了眼,“噢,你這是給我的吧!”。
我口頭上說不是,我是給哈德門的,蘇雅麗是老五,最小的,平常家裏人都寵著她,我逗她發脾氣,又使小性子了,她立即將腦袋扭倒一側,不理我了,嘴巴還嘀嘀咕咕不停地地說著:“都對你漢人這麼好了,我對我哥都沒對你好,你真是沒麵子的人,好了,蘇雅麗不和你玩了,哈德門是你老婆嗎,你對他這麼好,……“我噗地吐了一口水在又躺回門口曬太陽的老狗身上,差點沒把狗淹死,蹭就跳了起來,尾巴隨著故囔囔的小屁股一晃晃地跑開了,哈德門不知是逗他玩的,三十多歲的人愣給撒嬌一樣大喊好啊好啊.”雙手一把伸了過來,我趕忙塞了一塊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