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陽光打著睫毛(1 / 2)

像一首歌裏所唱:“今天的天氣好晴朗”,在秋日颯爽薄冷的細風裏,淡白而沒有血色的太陽光芒直爍爍的映耀著一切,仿佛鍍了一層依稀清澈梗直的蛋清色光紗,反射著周圍物事的朔光淺涼而清澈的溫煦在上午十點的時光裏。

我的感受正是如上所述,不刺眼的陽光讓人舒緩,像是委婉而輕嫋嫋回蕩著的河流,又像是譚詠磷或張國榮梗直細纖而跌宕唯美的聲線割劃著空氣,逼人的些許的尖銳凸露於溫潤的寬厚中,讓人興奮的直想大叫。

“南南”,澤龍一步跨過橫亙在屋正中的心心,心心酷酷的靠著床腳,坐著小凳,翻閱著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享受著陽光的普照,茶杯在屁股左側10厘米隨手可及處,腦袋一晃一晃,微微抿著一個很曖mei的輕蔑的笑,這也不能太怪心心,他表露感情最常用手段就是輕蔑的一笑,心心就睡在南南的下鋪。心心抬了一下頭,像是關注一下誰在動,譬如青蛙看飛蛾一眼,咕嚕的一瞬滾了一下眼球,又像是觀察陽光有沒有發生轉移,所以動作加起來也就是360度的一個咕嚕眼睛動作,又返回書上,繼而或眉飛或色舞或長籲或短嗟,表情比在生活中活潑多了。

“南南”,澤龍又喊了一聲,南南這才以“噢,你叫我啊”的大智若愚樣呆滯的回頭,晃一下腦袋,屋裏的靜態美似的一張圖畫又開始流淌活泛起來了。“澤龍老大,給夏朗打個電話,一塊兒玩球去。”從窗戶邊走過來,“好什麼不擋路,你擋著路幹嗎?”“去去,別妨礙我看書。”說著蜷了一下腿,“心心,你不玩球嗎?讀什麼書,快點,玩鬥牛去。”邊用腳從床下撥拉出籃球,心心脖子一縮作了一個聳肩動作,小眼一陣光華亂閃,一見就是苟同了南南的提議,“敗類,渣子。”這是處於興奮狀態的心心唯一的用來表示我很興奮的話語,真不知他一個19隊病夫有什麼好興奮的,根本就不像是吃這份飯的料,一上有對抗性的運動場總是七傷八癆,非死即傷,因此在內心深處大家很怕與他對話。

夏朗早早在操場上等我們了,接到電話他就從圖書館出來了,而我們是換了作訓服才出來的。夏朗高大威猛,當然要用一個標誌*官來象征夏朗的話還是用他像伸出相機鏡頭一樣的大肚子了。也許別人會認為我們幾個是球技巨爛的那種人,打球是為了秀,其實非也,真的是很非也,我們幾個各有所長,即使心心也是那種超級的速度選手,拚搶之積極,放眼全校,無人可比。其他人就更是人中龍鳳,百中無一了。

又打電話約來了37隊幾個堪與我們相對的朋友,分成三個隊,澤龍,心心,夏朗一組,南南分在37隊,與林輝,田彙一組,另一組是張文都,許飛,白軍。其中,白軍是37隊玩籃球的高手,一靈魂人物。

心心渾身一陣哆嗦,亢奮不已,兩隻小眼,精光爍爍,心裏想著要盯緊白軍了,暗罵這混人,扛飛我幾次了,那陣白軍一個冷顫,想著是誰咒我的當兒,就對上了張曉咄咄冒火的小眼睛,白軍很爽朗的回了一笑,曖mei的挑釁讓張曉又是一陣亢症進入肓盲期的哆嗦。

第一局澤龍對白軍他們,白軍劈裏啪啦一陣狂拍就嗖的一下球出界了,白軍說:“八十歲老娘倒繃孩兒,倒黴緊了。”,我們聽出他埋怨陰溝裏翻船了,他又文縐縐的跟了一句“我倒持太阿呀”,真臭,這文化水平,我們都這樣想,簡直跟一叫火柴的女孩說的“我是賣女孩的小火柴”一樣驚世駭俗,震驚寰宇。

心心發球,球飛到夏朗手中,又差一點飛回已跑到欄圈不足一米處的心心手中,我迅速趕來接應,心心一個跳投,被撞的不小心飛出球場的時候,球已幹脆利落的進了筐,心心一邊疼的吸溜嘴,一邊輕蔑的笑著,那叫一朵花呀,隻是不知他老這樣僨事嫉俗的笑什麼呢!

心心又發球,球飛到夏朗手中,又差一點飛回已跑到離藍圈不足一米處的心心手中,差的那一點正是嗬嗬著大嘴的許飛的大手,他一員彪形大漢,當了土匪,肯定是悍匪,心心飛撲而來,球已到了張文都手中,文都兄是一拍一拍的就懶散的逼緊三分處,心心淩厲的身影像封神榜裏某位神邸篆養的花狐貂一樣撲了過來,張文都一個要砸心心臉的假動作後,旋踵急躍,三分球瞄準,脫手,哎,順便問一下,有人見過一米八五的大個子在跳起投籃的時候被人擋下的嗎?我們不禁呆了一下,球被心心打落後急速向我飛迎而上的身影砸來,一個回撈,輕鬆控球……

有個上午很快的就過去了,渾身上下,大汗津津的透了衣服,白喇喇的日光將班駁淩亂的光影透在了操場周圍。

恍惚的,眼簾微翕,如同柵欄一樣的睫毛縫合著視線,遠遠的高高的,直離開我們挨緊樓尖處的兩根電線相互交叉著,構成一個X樣,分不清上下的一根線上停了一隻雀鳥,不叫也不飛,不動也不跳,眼裏仿佛便是一個無神的睥睨,風吹的細葉沙沙而歌,歡快的如招搖的一萬個手,可是這隻小鳥依然不動作,也不鳴叫,任憑午時清水一樣的陽光融融的濡著半黑雜黃混淆不清的模糊影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