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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快要天黑了,大姐把我們的帶貨費給了我們。當天,大姐可能讓大家帶了接近100台攝像機。大姐告訴我們,有3個人被抓住,交了關稅,隻答應給帶貨的那趟15塊。

我對大姐說:“大姐,您是老板,我們都是來混吃的,不容易,您也不缺這15塊,這15塊夠我們這樣的人兩天的生活費,況且您開始是知道這個問題回出現的啊!”

大姐身邊的幾個人對我瞪起了眼睛。

他們的身材可比我強多了,兩個可以分我3個的樣子。

我便板起臉,裝裝大尾巴狼,兩眼一瞪,說到:“我們也是在外麵混的,大家和氣生財,我相信大姐也不原願意看到我們起衝突吧?”

大姐抬起她那胖胖的、還算時尚的頭,還是那樣的和藹。

“小弟,今天就你帶的多,以後跟我們一起,好嗎?”

我倒有點驚訝了,不解的望著大姐。

“把錢給大家吧,他們也不容易。”大姐發話了。

別人沒有說什麼,等我拿錢的時候,大姐讓當時找我們的老兄給了200塊。

我推辭不要,因為我已經答應當初30塊一趟的,這是我多年的習慣,不讓別人占我便宜,也不會占別人便宜。

大姐說:“算交個朋友,隻當我請你吃了一個飯。”

“那現在就吃飯吧,您請我們幾個,但錢我還是拿我自己的那份。”

於是,在昨天的那家東北餐館,我、小聶、玲俐和大姐的人開始稱兄道弟。

我們吃得很飽,也說了很多話。大約晚上9點,我們和大姐道別,留下大姐的聯係方式,坐車回來。

在帝豪酒店下的車,看到深圳的街燈輝煌,我不想回旅店。3個人便一起開始漫無目的的逛街,也不敢太遠,怕不知道回旅店的路。

又到了荔枝公園,我們今天還算高興,大家有了200多塊。

在一個報刊廳,我找了一個電話,問了老板打電話的價格,便撥了電話。

這天應該是老婆上班開工的時間。我知道,她已經從老家回廠裏上班了,我想知道家裏的情況,知道兒子的情況。

老婆哭哭啼啼的講述著家裏的一切,講述著老母親在家幫人做衣服的艱辛,講述弟弟在武漢上學的學費……

這些我都知道,自從當衛生院院長的父親去世,我的家庭就在敗落,“30年前看父敬子”,我深深感受到世情、人情的冷暖。

以前的我,可以在街上橫衝直撞。

在小弟弟接到錄取通知書的幾天裏,父親精力已經到了盡頭,在收拾父親遺物時,除了賬單、借據,還有一幅對聯:嘔心瀝血養育後代,賣鐵砸鍋栽培子孫。

一切的一切,我都清楚,我聽著老婆的絮叨,頭腦裏在幻想著我能和我的親人們其樂融融的在一起享受著天倫之樂,我勸解了幾句,就說:“深圳的環境可好了,我也在工作了,錢好掙,今天就有200塊,明天我給你寄點。”

打過電話,我們來到湖邊,我們相互聊著,相互鼓勵著。

伶俐以前是一個台灣企業的財會人員,由於有一個台幹(我當時不知道什麼意思,現在知道,那是從台灣過來打工的人)和她好,喜歡她,但那個台幹在台灣有老婆,她不想做別人的二奶,就辭掉工作,重新開始。

小聶對我說,他很欣賞這樣有點骨氣的女孩子。

我們開始明天的準備,開始著手下一步的打算,我們一起每人折了一條小紙船,我們一起將它們放到水中,我們一起追著它們的流動......。當它們漂遠了的時候,伶俐對我說:“大哥,肯定是你先找到工作,到時候要支持我們啊?”

“沒有問題,誰先找到,想辦法支持另外的人。我先找到的話,我幫你們找錢,你們繼續,但要找好點的工作。相信我們都行!”

“當你能夠注意到每天在你走過的路邊,那些小草、樹葉的變化,你就成為了一個積極的人”記得有這麼一句文字,但記不起是哪篇文章了,我一直是積極樂觀的人。

我看著我折的那個紙船漂遠了,是在三艘中的最前麵,我也暗暗祝福自己。

我總認為,一切的萬物都有相關聯,也許是上天在眷顧著我,我一直相信和鍛煉自己的第六感覺。

第二天,我沒有再去沙頭角了,找了電話和大姐打過去,向她表示了感謝和道歉。

找了一個郵電所,給老婆寄了150塊。

我估計兒子的奶粉快沒有了,老婆的工資要等到20號才發。

辦完這些事情,我們三人又開始在街上走,去漫無目的的掃視著深圳。

累了,就坐在草皮上,抬頭看著馬路對麵的高樓,看著遠處的大廈,看著天上飄過的白雲......

有點眩暈:

“深圳是我的地方嗎?”

“有點海市蜃樓的感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