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三百二十七年。
在北方龐大的山脈裏棲息的羽人族遭受北地策嶽侯的驟然襲擊。羽人族性不喜鬥,族內兵力薄弱。而策嶽侯籌備多年兵馬堅銳,羽人族節節敗退,領土大量淪陷。
羽人族在飄羽淵北的飄羽城集結全族兵力欲在此天險狙擊敵軍扭轉局麵。
飄羽淵常年雲遮霧蓋深不見底寬達百丈縱橫百裏左傍黑龍山,右傍樂山,是羽人族守護聖地神山的天賜屏障。飄羽淵詭異神秘,凶險絕倫,是當世九大凶地之一。曾經無數遊俠高手為了一探此淵之下有何奧秘而深入淵下,而近百年以來卻從無一人活著回來,俱是一去不複返,消失在了這濃不可化的霧氣中。由此飄羽淵凶名漸著,成為雲霆大陸上最為神秘的所在。
北地多風寒,時值十月,大雪紛紛揚揚,高大的樂山黑龍山白茫茫一片,而中間的飄羽淵依舊黑霧彌漫,雪花飄到淵上卻不落下而向淵外飄去。縱橫百裏的淵上形成了一道沒有雪的空白空間,而外麵大雪紛飛一片蒼茫,說不出神秘詭異。
飄羽淵北高大的城牆巍然聳立,這便是名揚大荒的羽人族第一城飄羽城,聚居了族內絕大部分貴族平民。而族內最核心的長老祭祀卻在飄羽城後的神山之上。神山之名世人鮮有聞者,實因神山之上的羽人族執政者低調至極,飄羽城反而聲名遠蓋神山。
左遲孟站在城垛邊像一根長槍端凝不動,靜靜的觀察著飄羽淵南的策嶽侯大軍。
左遲孟:羽人族魅軍首領,飄羽城城主。乃族內第一將軍。大荒各族雖爭鬥不斷,但總在控製之中,近百年以來總算和平共處相安無事。而此次策嶽侯傾舉國之力北侵羽人族,鋒鏑直指飄羽城。到底是何意圖?左遲孟眯著雙眼望著蒼茫勁雪下的絕世凶地飄羽淵。忽然臉色一變失聲道:“神山。”
左遲孟身形霍然而動,轉身低聲對身後的一個少年衛士道:“解雲歌聽命。”解雲歌一愣即刻麵露興奮之色,一揖道:“屬下在。”
遠處的士兵看到城主左遲孟對一個少年衛士低首耳語片刻,少年迅速離去。也不在意,在意的倒是漫天的飛雪愈加大了,大雪愈積愈厚,隔了十多丈已看不清人影。左遲夢乃族內有名高手,區區風雪自然擋不住視線,見這暴風雪惡劣至極,於己大是不利。即刻下令:所有統領級以上將軍輪作兩班,上城巡邏。能身居如此級別的實力自不用說,自然能輕易觀測敵軍動向。
入夜已深。大雪不停反增,天地一片蒼茫。城樓上士兵警覺來回巡邏,原本用野獸油脂做成的火把在漫天的大雪中卻愈顯昏暗。左遲孟自策嶽侯大軍抵達飄羽淵前就在城上未曾離去過。族內高手俱修習羽術,此乃羽族絕學。左遲孟修習多年,功力高絕,目光橫掃穿過了茫茫飛雪,直落在飄羽淵前的敵軍大營。驀然間,左遲孟臉色劇變,狂吼道:“敵人來襲。”
飄羽淵的詭異景色在茫茫大雪中一如往前。策嶽侯軍營前,一位黑衣男子長發飛舞,麵容普通的如果他走上大街就再也分辨不出來。他的身後傳來陣陣低沉的獸吼,那是什麼樣的巨獸啊。巨大健壯的兩隻巨爪深深陷入雪地裏,鷹喙虎眼,卷在身上的巨大的肉翅,此刻踞立地麵足有丈餘。這是大荒西南的凶獸撕天,向來結伴群居,巨大的肉翅,健壯的巨爪,尖利的喙齒,造就了這種空中殺手。巨大的獸群所過之處,血流成河,鮮有餘生。數年前大荒遊俠鐵絲遊神路經西荒,連見數十村落被撕天血洗,無一活口。大怒之下孤身追趕獸群,一戰之下盡滅撕天獸群。此戰之後鐵絲遊神崛起大荒,成為近年來風頭正勁的高手之一。由此可見這撕天的巨大毀滅力。
而此刻,黑衣人的身後足有上百頭成年撕天,每頭撕天身上還有一位白衣士兵,長矛刀劍。這隻軍隊的可怕殺傷力不可預算。當年鐵絲遊神所斬殺獸群也僅二三十隻左右。可這卻是已經馴養成兵團的獸騎兵。黑衣人望著飄羽城上的昏暗火光,冷冷而笑。
左遲孟驚駭異常,作為羽族軍事核心人員,飄羽淵前整裝待發的撕天軍團的龐大戰鬥力他不可能不知道。然而這撕天軍團向來是西荒煉血堂所屬力量,怎麼會隨策嶽侯而來?還是根本就是煉血堂與策嶽侯聯手而來,戰爭已打響數月,如此情報卻還不知,左遲孟心中驚懼異常。
撕天展開巨大的肉翅衝天而起,直有三丈之巨,詭異低沉的吼聲穿過飄羽淵。在這午夜分外可怕。龐大的黑影飛過飄羽淵上空。“放箭。”飄羽城守兵弓箭手彎弓遠射,密密麻麻的箭雨如同飛蝗一般向撕天獸群飛去。撕天怒吼,花光滿天。飄羽城第一戰終於打響。
撕天軍團空中的優勢力量盡展無疑,百餘撕天縱橫天際,俯衝之間殺傷無數。鋒利的巨爪一抓就是頭身分離,稍有不及便是膛破肚開。血腥氣漸漸濃烈,撕天凶殘之名久著,聞著濃烈的血腥氣味更是狂性大發,飄羽城守兵漸漸心寒。左遲孟冷哼一聲,大荒諸國中最具實力的空中軍團無有出羽族魅軍之右者。撕天軍團雖凶悍難敵,但名揚大荒的魅軍又豈是他們可以對付的?魅軍紮營神山之前,其行動迅速戰力強悍,是羽族最大的盾牌。左遲孟揮手間把一隻長矛投了出去,長矛嗚嗚作響,激射而去,一隻撕天躲閃不及,長矛透體而過,撕天龐大的身體轟然墜落,消失在茫茫的飄羽淵霧氣中。左遲孟長嘯一聲,道:“策嶽侯冒土犯僵,侵我羽族,今夜撕天軍團就留下吧。供我羽族兒郎練兵。”聲音傳遍戰場,羽族守兵信心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