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小姐真是孝心極佳,這個時辰,已在門外等候多時了。”林嬤嬤站在侯夫人身旁。
小丫鬟小心翼翼地在給侯夫人插上最後一根簪子,卻在抽手的時候不小心扯到了一根發絲。
“噝——”
侯夫人抽痛驚呼,眼裏泛起冷意。林嬤嬤立馬厲聲道:“來人,把她拖下去,把手砍了!”
小丫鬟麵帶驚恐,求饒聲起:“夫人饒命啊,這次是奴婢不小心的,求夫人饒過奴婢這一次吧!”邊說邊跪地用力磕頭。
“哼,不小心?這次不小心便扯斷夫人的發絲,下次不小心你還想做出更冒犯夫人的事嗎?夫人心善,隻取你一雙手讓你長長記性,下次便仔細你這條賤命了!”
侯夫人緩過那絲抽痛後,便冷眼旁觀林嬤嬤教訓小丫頭。
林嬤嬤跟隨侯夫人多年,自然知道侯夫人對於這種犯事丫頭的態度。她的一言一行在外都代表著侯夫人,但現在是在夫人的院子裏,自然不怕別人知道。
清晨涼風陣陣,在外候著的晏晚意不動聲色地輕撫手臂,幾層薄紗根本抵擋不住涼意。
耐不住性子的姹紫不想在這傻傻的吹冷風,扯這個嗓子就想喊娘。
晏晚意看出她的打算,沒想要阻止,她也有點受不住了。
內室裏林嬤嬤冷眼瞧著被捂嘴拖下去的丫鬟,派頭很足,卻被自家女兒這一聲吼給扯下了臉麵。
林嬤嬤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她沒想到自己剛訓完不懂事的小丫鬟,自家女兒便敢在侯夫人的院子裏大聲嚷嚷了。
“夫,夫人...”林嬤嬤嘴巴喏喏,眼睛不大敢看夫人的臉色。
侯夫人:“好了,都怪剛剛那婢女,讓我的晚意在外麵等久了。”
林嬤嬤聽到這話,便知道夫人沒有怪罪姹紫的意思,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晏晚意三人終於進室內,入眼便是琳琅滿目的擺設,各個看起來非常貴重,但是並不協調。
入門便是類人高血珊瑚擺件,整體看起來就像富有生命力的火樹,色澤紅豔均勻,通體透亮。
每隔一段距離便是一個集各色釉、各類彩於一身的陶瓷花瓶,花瓶插著嬌嫩鮮豔的牡丹花。
通往內室的地方擺放了一扇翠綠色屏風,阻擋外間的窺視。
晏晚意看到這些鮮豔的色彩,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縱使她從前一直待在莊子上,她也是知道京城流行的東西。
這血珊瑚,乃是當今太後所出的長公主最愛。京城中貴婦人紛紛效仿長公主的喜好,幾乎有點底子的家裏都會收藏珊瑚。
隻是一間屋子,容納如此多的顏色,未免讓人眼花繚亂。
單看都是精品,就是這不大搭配。
晏晚意剛在墊著狐毛毯的椅子坐下,侯夫人便出來了,害的她不得不直起身彎腰行禮。
“晚意,雖說你剛回到侯府,但是你身邊的丫鬟還是需要調教。侯府不比莊子,咋咋呼呼的,將來衝撞了貴人,你身為主子也會被認為禦下無方。”
晏晚意還沒來得及回話,林嬤嬤便搶著說到:“夫人,都是老奴的錯。姹紫這丫頭自小在莊子上野慣了,回到府裏見到規矩森嚴,難免有所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