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凡見他的神色惻然,便柔聲說:“朕知道,你對之前除去儲君之位的事情還耿耿於懷,是麼?”
王守義忙驚恐地起身,跪倒在王一凡的麵前,戰戰兢兢地說:“兒臣心中對父王的決斷絕無不滿之意,還望父王明鑒!”
王一凡沒想到自己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竟然就讓王守義如此惶恐不安,他心有愧疚地上前,將跪在地上的王守義扶了起來:“你不用害怕,我們畢竟還是父子,我剛才隻不過是隨口一提,並無他意。說實話,朕對你的確是心中有愧,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他將王守義扶到椅子上,繼續說道:“常言道,親疏有別,但朕卻從來並未將你當外人看待,守義,你知道麼?”
王守義的眼眶裏含著熱淚,激動地說:“兒臣自然知道,自從關外從軍以來,父王就一直將兒臣視如親生子般栽培,其中的種種恩德兒臣豈敢忘記。若不是父王當年收留,兒臣隻怕現在早已餓死街頭,又何來今日的富貴。”
王一凡歎了口氣,伸手輕撫了一下他的額頭,溫聲道:“你也不必太拘謹,想咱們父子倆曆經多少苦難,才換回了現在的地位?還記得當年在草原之上,朕被多爾袞陰謀抓住,若非是你冒死前來解救,隻怕朕早就死了。你放心,朕以後依舊會像以前一樣疼愛你、重用你,還望你能夠輔佐好弟弟,守住咱們大晉的江山。”
王守義連連點頭,懇切地說:“請父王放心,兒臣有生之年,必然會拚死力保咱們大晉的江山,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王一凡點了點頭,又對他說了些勉勵的話,就讓他離開宮去休息了。
他想到之前救下來的費珍娥,便對一旁的太監說:“去,將那個費珍娥招來。”
那太監領命而去,沒過多久,就講梳妝一新的費珍娥領了過來。
這個費珍娥經過半天的休息和飲食之後,精神已經完全恢複,雖然心裏不知道王一凡此次召見是吉是凶,但也隻得領命前來,她心裏抱著必死的決心,準備隨時被賊人殺死。
她雙膝跪在王一凡的麵前,磕了一個頭,低頭到:“壽寧宮奴婢費珍娥叩見新主?”
王一凡雖然沒看清她的臉龐,但她苗條多姿的身材和大方的舉止早已看在她的眼中,聽到她稱呼自己“新主”這個與眾不同的稱號,頗有些意外,就含笑道:“你稱朕為新主,那麼朕就問你,你可知道崇禎的屍體已經找到?”
費珍娥一臉憂傷地說:“奴婢已經知道在煤山找到了崇禎帝的屍體,這一次皇上與皇後一同身死,奴婢身為前朝宮女,俗話說人非草木,怎能不悲痛?”
王一凡點點頭,對她說道:“好吧,你抬起頭來,讓朕看看。”
費珍娥慢慢地抬起頭來,看到這個傳言中的凶狠逆賊並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麼麵目猙獰,而是濃眉大眼,英氣逼人,不由得暗暗一驚。
王一凡也被費珍娥的美貌弄得吃驚不已,不光如此,費珍娥的聰穎和身上散發出來的英氣更是讓他讚歎不已。
若是在過去,他恐怕還會起了納她為妃的念頭,但想到之前虧欠的王守義之事,他暗暗在心裏打定主意,要將費珍娥賞賜給他,完成他的婚姻大事。
如此思索了片刻,他就對費珍娥說:“費宮人,你就回壽寧宮裏去安心休養吧,等過幾天,朕自然會召你再來。”
費珍娥口稱謝恩,就倒退著從進來的路轉身走了回去。
一旁的宮女都用羨慕的眼光看著她,想她得到了新君王一凡的當麵稱讚,日後必然會借此飛黃騰達,而費珍娥卻心情複雜地邊走邊想,自己好歹也是前朝的侍女,自幼就熟讀孔孟之書,懂得殺人成仁的道理,若是王一凡強行要納自己,就算是拚著一死,也要刺殺他,替舊主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