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昭一路到教室,教室裏任溪的位子居然是空著的,檀昭心裏嘀咕著:“奇怪……小溪沒有跟著洛恒不也應該在這裏嗎?”
身後蘇洛恒一下子跟上來撞到突然停住的檀昭身上:“突然停住幹什麼?堵在教室門口很霸道的樣子嗎?”
檀昭沒有太在意,轉過身翻了一個白眼:“你不是疼得站不起來了嗎?這行動挺敏捷的呀!”
蘇洛恒無奈的瞥向其他的地方。
“不好了不好了!”突然有人大喊著從樓上跑了下來:“任溪!任溪她!”
檀昭知道大事不妙,一把抓住闖進教室的人:“小溪怎麼了?”
那人不停地喘著粗氣:“天台!她要跳樓!”
檀昭丟下手裏的書和蘇洛恒對視一眼,兩人都發瘋一般地跑向天台。
任溪站在教學樓二十厘米的邊緣上,轉過身看著檀昭和蘇洛恒,還是那樣笑著:“你們來了?我一直在等呢……其實高處也不是隻有寒風……你看……”任溪伸出一隻手擋住眼前的陽光,“這些陽光很溫暖不是嗎?”
“小溪,你快下來,那裏很危險啊!”檀昭顧不得聽任溪去吟詠春天裏多麼溫暖的陽光,她現在隻擔心任溪會真的縱身躍下。
蘇洛恒試著走上前去:“小溪,你先下來,有什麼事情我們慢慢說好不好?”
“慢慢說?”任溪不屑地哼了一聲,“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從一開始你答應訂婚就是因為可憐我是一個病人是嗎?你一直在可憐我是嗎?可憐我是個精神病是嗎!”任溪的情緒越來越激動,頭發被她甩得淩亂的纏繞在臉上,任溪又轉過身:“我知道……”任溪舉起手指著洛恒和檀昭,“你們一個一個的……都在可憐我?我不需要……我不是個病人!我沒有病!他們胡說我沒有病!”
蘇洛恒知道現在這個樣子自己根本勸不住任溪,幹脆要往樓下跑。
“你幹什麼!”檀昭一下子拉住了洛恒。
洛恒倉促的解釋:“這樣下去我們兩個都勸不住她,你盡量拖住她,我下去找人幫忙!”蘇洛恒說完又要往下跑,檀昭拽住他:“不行!她不會相信我的,你在這裏,我去找人!”
“不許去!”任溪大吼了一聲,檀昭嚇的定在了原地。任溪繼續吼著:“你要是敢下去我立刻就從這裏跳下去!”
蘇洛恒隻好轉過身來勸任溪。
“小溪,你聽我說,我答應訂婚不隻是因為你的病情……”
“我說過我沒有病!我不是個病人!你們胡說!我沒有病!”蘇洛恒還沒有說完,任溪就激動的跳動著,雙腳一點點的朝著後邊移動,腳跟已經懸空了。
“好好好!”蘇洛恒趕緊安撫任溪的情緒,“我既然已經跟你訂婚了我就不會食言,我現在是你的未婚夫……你先下來好不好?”
任溪死死瞪著蘇洛恒:“你騙人!你以為我真的什麼事情都看不明白嗎?我每天都那麼癡迷的對著你,我那麼愛你,可是你都幹了些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每次對著我的時候都在想怎麼讓那個女人回心轉意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你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什麼是我不是個瘋子了你就可以一走了之嗎?”
蘇洛恒往前挪動著身體:“小溪……”
“不許動!”任溪警惕地喝住了他,“你不許過來!蘇洛恒你個混蛋!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任溪縱身跳下了樓……
身旁的空氣流動的速度似乎比平時快了許多,呼呼的風聲不停地從耳邊吹過,眼前的景物一片片模糊的更替著,六樓、五樓、四樓……
空氣像是瞬間凝固一般,檀昭感覺到喉嚨被死死掐住,整顆心仿佛隨著任溪輕盈的身體從樓頂掉落了下去,緩慢的時間讓它感覺不到地麵究竟在哪裏……
蘇洛恒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那個剛才還在眼前活蹦亂跳的任溪現在就這樣消失在了眼前,瞳孔中還留著一絲影像,可是眼前卻明明已經是一片空白。
蘇洛恒張著嘴,喉嚨中吞咽著星星點點的唾液嘟囔著:“小溪……”
蘇洛恒衝到邊緣,看見任溪靜靜的躺在規則的地磚上,旁邊路過的學生都被嚇的不輕,紛紛停下駐足觀望,任溪身旁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圈。
“你們愣著幹什麼!快救人啊!”蘇洛恒歇斯底裏的朝著樓下的人呐喊著,轉身飛一般的衝向樓下。
檀昭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緩慢的蹲到地上,眼淚從眼角優雅的滑落,檀昭無力的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把頭深深埋進膝蓋裏默默抽泣著……
任溪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昏迷著,不對,是……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