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黃埃散漫風蕭索(2 / 2)

皇帝複的想起眼前這位寶鵑,正是原本服侍惠嬪的那一位。隻是她原本清麗的容顏,這一日之間竟憔悴了許多,讓他有些認不出來。

“惠嬪造人所害,朕自當會還其一個公道。”

寶鵑連聲謝恩,“多謝皇上!”稍頓一頓,寶鵑複又說道:“皇上,奴婢細細想了一日,昨兒夜裏,奴婢瞧見的人,想來並非是男子。而是,有人男扮女裝。”

寶鵑此言一出,頓時掀起了大浪。

皇帝微微蹙眉,眼角處凝結了銳利的冷光,“你可曾想清楚了,再沒有半點兒虛假了?”

寶鵑震了一震,麵對著九五之尊,心裏止不住地生起懼意,“是,奴婢想明白了。奴婢昨日夜裏迷迷糊糊的,夜裏又黑,才一時以為那是男子。直到今日奴婢見到一個人,奴婢才覺得自己昨兒是敲錯了。”

見到一個人才想起?那這個人是誰?

皇帝冷眼望著寶鵑,冷然道:“你見到了誰?”

寶鵑轉眸瞧了瞧眾人,直到她的視線定在一處。眾人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不禁冷抽了一口氣。寶鵑望著的,竟是遠遠坐著的沐昭。

皇後溫婉的麵容瞬間起了怒意,冷聲道:“寶鵑你胡說八道什麼?”

寶鵑揚一揚臉,似乎正義淩然、不懼強權的模樣,“皇後娘娘,奴婢沒有胡說。暖心閣這樣偏僻,沐昭小姐又怎會這般輕易發現?而且,奴婢晚時去雅棠閣時,嗅到了合歡香,就在沐昭小姐的屋子裏。”

麵對寶鵑的指證,沐昭隻淡淡地笑了笑,果然,寶鵑旨在如此。

皇帝微微挑眉望了一眼淡然的沐昭,雖說他心中不信,可既然寶鵑指證與她,到底不能當做聽不見。於是道:“合歡香隻是平常香料,宮中隨處可見,不見得就是沐昭。”

相較於沐昭的淡然,皇後便就顯得焦急許多。她冷眼瞪著寶鵑,怒道:“昭兒救你於危難之境,你竟反口汙蔑她。這樣的狼心狗肺,真是白白費了昭兒一番好意。”

“長姊稍安勿躁,且聽寶鵑說下去罷!”沐昭出言撫慰皇後。

沐昭的淡然不驚,讓寶鵑莫名地有些不安。隻是事已至此,她再沒有退路了。於是定一定神,對上沐昭的雙眸道:“沐昭小姐身邊的秀容姑娘可以證明昨日就是沐昭小姐擄走的奴婢。”

秀容?早晨秀容被暖心閣嚇得魂飛魄散,躲在屋子裏不肯出門,便是連蕭旌請了大夫去瞧,她也是拒不開門。現在這會兒子,怎麼這般大膽,敢來指證沐昭了?

蕭旌微微地眯了眯雙眸,望著從門外走進來的秀容,不覺冷了臉色,溫潤的笑容瞬時不見。

到底是兄弟二人,皇帝不由得擔心地望了一眼蕭旌,見臉色如此冷峻,便心知他定是動怒了。暗暗歎道,讓蕭旌發火,可是一件好玩兒的事情。

秀容恭謹地朝眾人行禮:“奴婢秀容,參見皇上、各位娘娘。”

寶鵑得意地勾了勾唇,急切道:“秀容,你快將先前與我說的話,告訴皇上和各位娘娘。”

秀容背對著沐昭,抬著眸望著皇帝,恭順道:“皇上,奴婢秀容,是沐昭小姐屋子裏的丫鬟。因小姐身邊的芍藥回了家鄉,奴婢被皇後娘娘調至小姐身邊侍候。”

皇帝略略頷首,示意秀容繼續說下去。秀容挺一挺身子,窈窕的身段映入眾人的眼簾。沐昭此時才發現,秀容竟生的一副好模樣,憑她的容貌屈居在常年無人的行宮之內,著實是委屈了。

“奴婢初到小姐身邊時,便就發現小姐時常神神秘秘地,有好幾次,關起門來與皇後娘娘院子裏的廚娘雯蔚說話,不讓奴婢在跟前侍奉。奴婢原先以為小姐是與雯蔚姑娘說些體己話。直到前日奴婢不小心聽見小姐與雯蔚的話,才知道,她們竟然是在密謀給惠嬪娘娘下毒。奴婢嚇壞了,不知該怎麼辦。恰爾,奴婢又聽到惠嬪娘娘院子裏出了事,便就更加害怕了。

昨兒夜裏,奴婢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便想著到院子裏透透氣。隻方到院子裏,便就看到小姐從屋子裏出來。身上的裝扮與往日不同,是一件男裝。那件衣裳,是小姐自己繡的。奴婢本以為是小姐為王爺縫製的,所以在小姐繡好之後奴婢特意熏了合歡香。”

秀容的話,不止指證了沐昭,便就是連皇後也被牽扯了進去。

皇後大駭,一雙美眸冷冷瞪著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