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大皇子蕭胤歸來(1 / 2)

寧良媛歿了,在打入冷宮的第二日,自縊身亡。慘白的麵容、長長掉出的舌頭在慘淡月光下顯得萬分可怖,生生嚇壞了掌事宮女。一襲紅色宮裝,更是平添幾分恐怖。

皇帝極其厭惡她,欲將她草草葬在安葬宮女太監的亂崗之中。隻是皇後憐惜她,苦苦求得皇帝將她以嬪級妃子下葬,葬於皇陵,賜諡號“寧”。從生到死,她依舊與這個“寧”字為伴,隻因她當年是那麼寧靜祥和之人。而淺薇,跟隨了寧良媛一世的忠仆,在寧良媛死之後便就一頭撞死在天牢裏。皇後念其忠心耿耿,著以厚葬!

秋意漸寒,寧良媛的死終將被湮沒在初冬寒秋裏,隨著那飄零而下的落葉,沒入塵土,再無人問津。

這個曾經的寵妃,在五年失寵之後重奪寵愛,卻僅在一夕之間了斷了她的卿卿性命。

一切,來得這般急速,結束得又是極快。不過眨眼間,這宮裏翻天覆地,又很快沉寂了下去,恢複平靜。

靜妃慢慢蘇醒過來,身子漸漸見好。有顧媽媽的悉心照料,很快她又開始出入宮裏大小宴席,成為那獨領風騷的人。皇帝待她更是寵極,新晉嬪妃唯她與端嬪聶如青最是得寵。木斯盈與傅青璃雖偶有恩寵,卻還不成氣候。

而皇後,依舊潛居在她的未央宮,將宮裏大小事宜交由謹妃處理,隻專心撫養太子。另一位如妃,更是專心待產,鮮少見人。宮裏,仿佛平靜得不同尋常。

謹妃坐在昭陽殿中,凝神望著殿外的晴朗日光,唇畔微微勾起,“姐姐這裏風景獨好,竟還有人想著從這裏出去,真真是壞了腦袋!”

皇後微揚一揚眉,道:“她與白鳶,都是自怨自艾之人,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也恐怕隻有白鳶那裏能容得下她!”

謹妃歎道:“當日若不是書繡舉證,隻怕咱們也輕易拿不下白鳶。到底,她算功德一件。不知道姐姐,對她有何安排?”

“遣了她出宮去罷,她不是總想著要出宮去,如今便就如了她的願罷!”皇後垂眸道。

“是,姐姐!”

身側沐昭感激地望一望皇後,心裏暗歎書繡到底如願了。

“奴婢多謝皇後娘娘賜書繡出宮。”

皇後凝一凝眸,“她本性並不壞,隻是一時迷了心智,何況她也做過什麼對不起本宮的事兒。既然她不想留在宮裏,本宮也不大願見她,便就遂了她的意,讓她出宮去罷!”

謹妃默然凝視這主仆二人,忽而輕笑道:“姐姐方才所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著實不假。姐姐與沐昭,俱是和善之人,從不記恨,反而隻時時念著旁人的好。但願書繡經過此事,能解了與沐昭之間的誤會,往後亦再不要平白埋怨旁人,好好地過日子!”

“總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好些,何必將人逼上絕路?”皇後淡淡道,眉間卻忽而凝起哀色。她是忽然又想起了白鳶,若是白鳶肯退讓一分,不這般苦苦相逼,或許,她便就不會這般決絕,更不會逼得她自縊身亡。

沐昭似乎瞧出皇後的心緒,出聲道:“主子,逝者已逝,還是忘了罷!”

“忘了?”似在唇畔邊的低喃,哀歎無聲無息。

謹妃心知皇後是對白鳶心生愧疚,出聲寬慰道:“姐姐不必愧疚,白姐姐落得如今下場,都是她咎由自取。其實,便是姐姐不曾動手,皇上亦早晚會治她的罪!”

皇後眸中隱隱有詫異閃過,“皇上?”

謹妃微微頷首,流蘇輕輕搖晃,抵在她的肌膚上有片刻的涼意,“皇上一直記著姐姐生產時候的事情,對白鳶恨之入骨。皇上暗裏一直觀察白鳶,在姐姐深受白鳶折磨時,皇上更恨不得一刀殺了她。隻是皇上不願姐姐背負罵名,才一直隱忍。”

“這一次,若非沒有皇上的命令,趙大人怎會診斷不出靜妃所中之毒,喬瑞又怎敢這樣大膽來搜查未央宮。更別提,沐昭會這樣輕易從喬瑞哪裏拿到毒藥。喬瑞可是良醫,隻治人不害人,這一次,也算為難他違背良心了!”謹妃徐徐將前因後果道明,皇後愣在了當下,久久不能回神。

謹妃輕笑一笑,道:“皇上說,很欣慰姐姐如今能有反抗之心,不再一味忍讓。所以,皇上樂意助您一臂之力。”不自覺浮現一起欽羨,“皇上待姐姐這樣用心,真叫妹妹羨慕之極。”

皇後斂一斂心緒,寬慰道:“你與皇上,也是不同的。皇上他,什麼事兒都與你講,視你為知己。姐姐相信,你在皇上心裏,比旁人來得重。”

謹妃極為豁達,“隻消皇上待姐姐便好,妹妹就不再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