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鳶折隻是一瞬時(1 / 2)

華羽宮素日庭院冷落,門可羅雀,即便是這些時日寧良媛重奪寵愛,偶有幾位從前交好的嬪妃來探望,比從前熱鬧些,隻是到底,依舊清冷如往昔。

寥寥幾人,屋內陳設更是一如既往地簡單。皇帝冷眸望著眼前跪著的寧良媛,瞧著她柔軟身軀,再沒有一絲憐惜,隻冷聲道:“白鳶,你可知罪?”

寧良媛疑竇叢生,根本不明白為何皇帝會帶著這麼多人,急衝衝地衝進華羽宮,更要搜查華羽宮。那些人,粗魯而又殘暴,將她多年用在華羽宮的心思上毀於一旦。滿地狼藉,連她的寢宮亦遭了殃。寧良媛滿心隻覺得屈辱,可是現下,卻還不是她一味逞強的時候。

寧良媛定一定神,道:“嬪妾不知皇上何意!”

“不知?”皇帝冷冷一笑,目光陡地一寒,“皇後那裏的如意糕,可是你做的?”

“是嬪妾所做。嬪妾每日都要送如意糕給皇後娘娘,這宮裏人誰都知曉的。”寧良媛不卑不亢,沉穩言道。

皇帝拿著如意糕隨意在手中繞弄,聽得寧良媛這話旋即一頓,“既然是你做的,那朕,便就沒有冤枉了你!”說著,隻將那如意糕狠狠扔向寧良媛,“白鳶,皇後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這樣惡毒害她?”

聲音至冷,仿佛從地獄來的鬼魅,生生寒了寧良媛的心。寧良媛死命攥著手裏錦帕,麵上卻不露一絲懼怕,道:“嬪妾從來不曾害過皇後娘娘,請皇上明察!”

事情來得這樣急速,寧良媛根本沒有時間去思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現下隻能先保全了自己。

寧良媛斂一斂心緒,道:“皇上,嬪妾這些時日流連病榻,這如意糕嬪妾是吩咐了禦膳房給皇後娘娘送去的,並不經過嬪妾之手。嬪妾根本不知曉,誰敢這樣大膽要害姐姐!”

皇帝凝眸思忖,隻抿著唇不說話。

就在這時,喬瑞急衝衝地進了門來,他的臉上似有急切之心,“皇上,微臣找到了解藥了。”

皇帝一喜,“快給靜妃送去!”

“是,皇上!”

寧良媛冷眸盯著這一幕,霎時反應過來,心底暗自發笑,借刀殺人,溫佩儀啊溫佩儀,枉你自詡良善,如今也變得這般不堪了麼?

“來人,將寧良媛打進冷宮,著謹妃即刻審問!”皇帝沉靜如水的眸光裏不帶一絲感情,更是沒有給寧良媛一點兒解釋的機會。

寧良媛悲愴喊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

皇帝卻仿佛不想再見她一眼,頭也不回地離了華羽宮,隻留下一抹明黃色。

寧良媛徹底寒了心,他還是一如既往地絕情啊,從前如是,現下依舊是。隻是,她怎麼能夠甘心,好不容易得來的寵愛就這般短暫地消逝了去。

她直直地跪著,一直等到謹妃來審問她。謹妃道:“寧良媛,你可認罪?”

“不認!”她死死地咬著這兩個字,仿佛用盡自己全身力氣。

“寧良媛這樣倔強的性子,更令尊還真是像極啊!”謹妃勾唇而笑,望向她的眸光噙了一絲鄙夷,“寧良媛,你在每日給皇後娘娘送去的如意糕裏下毒,欲害皇後娘娘。隻是皇後娘娘福厚,恰恰昨日並沒有用如意糕,卻是讓靜妃娘娘遭了殃。喬太醫已然從你居處搜出毒藥和解藥,證據確鑿,由不得你不認!”

寧良媛冷眸而視,“我沒有做過。那毒藥並不是我的,是旁人要汙蔑我!”

“汙蔑?”謹妃冷冷一笑,金絲護甲挑起寧良媛的下巴,嘲諷道,“你不過良媛之位,能有誰平白無故地來汙蔑你?白鳶,你太將自己看得起了!這宮裏,沒有一人將你放在眼裏!”

寧良媛滿心悲憤,狠狠地盯著燦笑的謹妃,屈辱之感在心中肆意跳竄,她恨不得撕碎謹妃那張嘴。

隻是謹妃,仿佛不想再放過她一般,愈發譏諷道:“你總以為旁人要害你,可你也不看看自己如今的身份!皇後娘娘憐惜你,對你步步退讓,甚至選擇漠視你害她。這一疊疊的如意糕嗬,每日每日剜著她的心。白鳶,你可真是歹毒極了!”

寧良媛聽到皇後日日痛苦,心裏閃過一絲痛快,連麵上亦露出一絲笑意。

“我從來沒有害過皇後娘娘,你休得將這汙水往我身上潑!”寧良媛抬眸冷然道。

“是不是本宮汙蔑你,你心中有數!”謹妃狠狠地咬著牙,“別以為誰都不知道你私下的那些動作。聯合如妃、謀害皇後、使記奪寵,甚至連誣陷溫家,你有份!一樁樁,一件件,你簡直是罄竹難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