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瑞很快就到了,給靜妃細細診脈之後,漸漸沒了笑意,麵沉如水。他福一福身,朝皇帝道:"啟稟皇上,靜妃娘娘是中了奇毒,並無生命大礙,隻是要日日昏睡。”
"日日昏睡?"皇帝深邃的眸子隱隱閃過一絲異樣,"可有解救之法?”
"解救之法自是有的。隻不過……"喬瑞素日神采飛揚,而如今卻漾了一絲黯淡,“隻不過微臣手邊並無解藥!而且這解藥……”
“製得不易是麼?”皇帝凝視著昏睡的靜妃,麵色沉峻。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下毒,真當他這皇帝是不存在的麼?這後宮之中,可愈發得不讓人省心了!
喬瑞斂一斂心緒,道:“這製解藥,需知曉製毒之人製毒時所用七種藥材的先後順序,錯一不可。所以,微臣以為,尋到下毒之人是如今緊要的。下毒之人定會有解藥的!”
皇帝緊一緊手,道:“朕明白了!”麵色陰沉得如臘月寒雪,一雙厲目掃過毓秀宮眾人,道:“一群無用的奴才,平白害主子受了這樣大的罪過。毓秀宮掌事宮女何在?”
“奴婢宛如,參見皇上!”宛如從未見過皇帝動這樣大的肝火,心中不覺有一絲害怕。
皇帝麵色不善,厲聲道:“靜妃無故中毒,你這是怎麼照顧的主子?”
“皇上恕罪!”宛如孱弱的身子跪在地上,兀自有些發抖,“靜主子昨日早上還是好好的,午膳時還比往常多進了半碗。隻是靜主子午後到皇後娘娘那裏請安,回來便說乏了,足足睡了一個多時辰,直到晚膳十分才起。主子又要等著皇上您來,兀自強撐著身子。奴婢該死,奴婢該早早察覺主子身子不善的。請皇上責罰!”
皇後那裏?皇帝微微眯了眯雙眸,神色幾近冷冽,“你這意思,靜妃是在未央宮昭陽殿中的毒?”
似有利箭齊齊射向宛如,讓她百感不安,她凝一凝眸,顫著聲音道:“奴婢並非此意,隻是,靜主子著實是從未央宮回來之後才感覺不妥的。”
皇帝寒一寒眸,自靜妃入宮以來,這宮裏便有沒有一個消停的日子。雖說前次溫家之事沒有證據表明是靜妃所為,可思來想去,這後宮之中,娘家有權勢能扳倒溫家的,除了她還能有誰?而現下,竟是佩儀要來害靜妃了麼?
隻是,良善如佩儀,怎麼會做這樣下作的事情?
宛如偷偷地望一眼皇帝,定了定神,鼓起勇氣道:“皇上,奴婢服侍不周,願意受罰。隻是奴婢懇求皇上,萬望為主子做主。”這事兒來得這樣蹊蹺,恐怕是主子使的計,若她能借機幫主子一把,扳倒皇後,那主子對她自然重視,往後可有源源不斷的好日子!
皇帝麵色清冷,隻冷冷瞥向她一眼,而後轉眸朝喬瑞道:“喬瑞,你領人去仔細查查未央宮,看還有毒物遺留!”稍頓一頓,目光掃過毓秀宮眾人,道:“千萬不能讓毒物傷了皇後和太子!”
“是,皇上!”
皇帝此舉,不過是告訴所有人,他對皇後盡是信任。宛如微微一蹙眉頭,心中兀自不安。皇帝冷冷地盯住她,唇畔扯起一絲冷笑,“你方才口口聲聲將汙水潑在皇後身上,你可知,朕會怎麼對付你?”
宛如麵露驚恐,額上隱隱有細汗冒出,瑟瑟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皇帝冷哼一聲,隻抿唇笑著默然不語。
一旁靜默無聲的顧媽媽不由得寒了眸光。
喬瑞領著一大幫子人浩浩蕩蕩地進了未央宮,彼時皇後正抱著小太子說笑,見一群人衝進來,不覺皺眉道:“喬大人這是什麼意思?無故帶一大幫子人衝進我未央宮?”
喬瑞稍稍欠身,道:“娘娘,靜妃娘娘中毒一事,娘娘可有耳聞?”
皇後略略一驚,“中毒?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沒人來告訴本宮?”
喬瑞道:“靜妃娘娘昏迷不醒,有宮女說靜妃娘娘是從您這兒回去才有異樣的。故而,皇上來派微臣來清查未央宮,怕有遺留毒物傷了您和太子!”
“傷了本宮和太子?”皇後冷冷一笑,柔順目光陡地變得冷冽起來,“怕是以為是本宮害得靜妃,來捉弄本宮的吧?”
“皇後娘娘身為國母,身份矜貴,這未央宮豈能容許你們說搜就搜?”沐昭站在皇後,挺直著身子,目光直視著喬瑞,絲毫不懼,“喬大人,是哪一位宮女說的這樣混賬話,平白無故將汙水潑在娘娘身上?”
喬瑞笑臉相勸,“沐昭姑娘切勿動怒。皇上是怕有人要害皇後娘娘,故而派我來清查。”轉眸恭謹朝皇後道,“皇後娘娘,靜妃娘娘所做之毒非比尋常,無色無味。若您和太子誤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