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到底知曉了沐昭受傷一事,擔憂之情溢於言表,朝蕭旌問道:“八弟,她怎麼樣?有沒有大礙?”
蕭旌痛苦地閉了雙眸,壓著嗓子道:“倒是不曾有大礙,隻是得靜養一陣。”
皇後聞此言,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旋即她又抬眸問:“是誰傷了她?”
蕭旌冷哼一聲,徐徐道:“在這兒,敢動手的人除了她,還能有誰?”
皇後旋即明白回來,沉了沉臉色,道:“簡直是放肆!沐昭是我身邊的人,她這樣做是何意?是想本宮挑釁麼?”
一旁皇帝亦皺了皺眉頭,“八弟,此事可屬實?”
“皇兄不信麼?”蕭旌微眯著眼睛道。
皇帝隱隱感覺到蕭旌的怒氣,旋即道:“朕並非不信,隻是沒有確鑿證據,朕不能治她。”
蕭旌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隻是他心底著實忍不下這口氣。那顧媽媽不顧沐昭是她女兒,這般狠心傷她。除了是為了靜雅,還能有誰?
蕭旌憤然離去,他隻是將話告訴帝後,並不奢望皇帝能為沐昭做些什麼。皇後擔憂地望著蕭旌離去身影,道:“八弟不會做什麼傻事吧?”
皇帝道:“放心罷,他不會的。”
沐昭到底被蕭旌帶到了自己的住處。她醒來時發覺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張著眼睛朝四周望了望,瞧見屋內並無一人,旋即打量起這屋子來。屋內隻做平常擺設,並不獨特,隻是一旁落地屏風與旁人不同。那是一幅氣勢雄偉的山水圖,有“一覽眾山小”之勢,正值心中感慨之時,門邊傳來“吱呀”的開門聲,一道玄色身影走了進來。
“你醒了?”蕭旌麵帶微笑朝她走來,手裏還端了一碗稀珍黑米粥。那是他親自熬製的,又特意加了幾分珍貴藥材。
“王爺?”沐昭仔細看清來人後,感激道,“多謝王爺相救!”
“你若是真心感激本王,就給本王好好養著身子。”蕭旌忿色道,隻是手上的動作不停,他親自端起粥,一勺一勺喂給沐昭。
沐昭愣愣地望著他,道:“王爺,奴婢自己來罷!”
“張嘴——啊!”
沐昭竟愣愣地依言做了,沒有多久,一碗粥就見了底。蕭旌這才滿意一笑,道:“躺著好好歇息,什麼都不要管,隻要養好你自己的身體便好。”
“這……這不符合規矩。而且,皇後娘娘還要奴婢侍奉。奴婢多謝王爺好意。”說著,沐昭便撩開了錦被,欲落地起身。
無奈蕭旌一把箍住她的肩膀,讓她不得動彈,他沉著臉道:“你敢下床試試!”
沐昭不曾見過蕭旌竟會發這麼大的火,心中一震,溫文儒雅的八王爺怎麼會這樣霸道?“王爺,奴婢已有大礙,多謝王爺好意。隻是奴婢得趕緊汀蘭水榭了。”沐昭亦是個十分倔強的人,她怎會被蕭旌嚇住?
蕭旌眸子一沉,惱怒地望著沐昭,一字一句頓頓地說道:“你若離開了這道門,那顧媽媽可就不是安然無恙呆在靜雅身邊了!”
“王爺!”沐昭震驚地張大了眸子,他到底是知曉了,隻是她與他本就無關,他為何這般……
“王爺,此事跟顧媽媽沒有半點關係,還請您不要誤會。”到底是她的娘親,她如何能夠狠心?
蕭旌板著臉道:“真相如何你我心裏清楚。若你好好養著,本王大可不必計較。直視若是你有半點損傷,本王都要一點一點加倍從顧媽媽身上討回來!”
沐昭不可置信地望著蕭旌,緊緊抓緊蕭旌胸前的衣襟,道:“王爺,求您,不要對她動手。她……”
蕭旌看著她為顧媽媽換了態度,這樣哀求他的模樣,心中不自覺升起一股痛意,他緩和了神色,柔聲道:“她是你娘,你若安然無恙,我自然不會對她動手。”他頓了頓,扶著沐昭躺下,溫潤指尖舒展著沐昭眉間的憂愁,道:“沐昭,你可知我見你蒼白著臉時,心裏有多慌張。看著你暈厥在我懷裏,我的心中又有多疼!”
沐昭心中動容,或許是人脆弱的時候特別容易受感動,她放下了所有堅持,眼眶裏含著淚,輕聲道:“對不起,王爺!”
蕭旌疼惜地攏緊她,“隻消你別讓本王再經曆一次就好了!”
皇後因沐昭受傷一事,愈發對靜雅不順眼。隻是她到底耐心極佳,在不確定能扳倒靜雅時並不輕舉妄動。各宮嬪妃依足規矩,每日給皇後請安。靜雅同樣跟隨而來,皇後心裏愈發不暢快,隻是她到底隱忍下來,撫著她日漸隆盛的肚子,裝作瞧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