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瀾抬手輕點楚妧額頭,忽而笑道:“真不知你整日憂心何事,老爺那般謹慎性子,怎會生出你這沒頭腦的。”
楚妧聞罷,氣不打一處來,駁斥道:“豈有此理!你才是豬腦子,即便真是豬腦子,本小姐也是最美的那隻!”
話未落,雲瀾拾起地上的西瓜,猛地塞入楚妧口中,道:“快吃罷!吃了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楚妧有口難言,隻得怒目而視,憤然給了雲瀾一個白眼。
半月時光轉瞬即逝,時間總是悄無聲息,從不給人喘息之機。
九月的天氣漸涼,楚家地處江淮,楚妧還未來得及感受家鄉秋日的氣息,便要匆匆離去。
九月十六,楚妧起了個大早。因多日未曾安睡,其眼下略帶烏青,雲瀾頗費心思,才稍作遮掩。
“妧兒?”
聞殿外有聲,楚妧應聲而起,輕聲喚道:“哥哥?”
楚硯應了一聲,待確定可以入殿後,方才緩步入內,和聲說道:“父親母親不忍相見,以免觸景傷情,故由我來看看你。”
他身著素色白衣,玉冠束發,劍眉星目,氣質溫潤。
楚妧心中感動,卻仍故作鎮定道:“這有何懼?父親久經沙場,如今卻連見我一麵都不敢,待我見到他,定要好好責問!”
楚硯微微一笑,他總是那麼溫文爾雅,與楚妧的性格截然不同,“入宮後,務必謹言慎行。宮中不比家中,任你任性妄為,還有……”
“好了哥哥!”楚妧揮手打斷,“這些日子,父親母親教導得還少嗎?你莫要再囉嗦了。”
楚硯深知楚妧的性情,遂不再多言,而後將腰間的紅山香玉佩遞與寧姝言,道:“我的前程尚不明朗,若能入宮當差自是甚好,如此也可護你周全。然目下一切尚不確定,我身為兄長,不求你榮華富貴,隻願你在宮中事事順遂。”
楚妧心中最柔軟之處似被輕觸,淚水噙於羽睫,久久未落。她接過楚遇的玉佩,如獲至寶,道:“多謝哥哥,是我不孝,不能侍奉父母左右。我未盡之孝道,還望哥哥多為我盡,如此我在宮中也可稍安。”
楚硯望向她的眼中,多了幾分不舍,本欲抬手撫一下她的發絲,卻念及她已為當今聖上之妃,自覺不妥,便縮回了手。
楚妧察覺到他的異樣,卻也未言,隻是將玉佩交與雲瀾,道:“哥哥的囑托,妧兒銘記於心。”
天漸亮,楚妧望向窗外,自知已到啟程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