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重傷斃敵(二)(1 / 2)

厲鐵川平托著手中的步槍,臉頰緊貼在冰冷的機匣上,折疊式的槍托穩穩地頂住了他的肩窩,透過81杠前側的機械瞄準鏡,厲鐵川悄無聲息地在漆黑的樓道中摸索前進著。

寒冬天短,剛剛日近傍晚整條樓道就在夜色的掩護下,漸漸斂去了自己的身形,隻剩下那模糊的輪廓讓人能在隱約間艱難的判定方位。

西側走廊處隱約間一絲微弱的燭光從虛掩的房門中費力地擠了出來,將對麵的牆壁照出了一條狹長的蒙光,此時,屋中正有三人圍坐在一處燒得不旺的炭爐旁,借著這燒烤用火爐發出的熱量貪婪的恢複著自己那被寒風帶走的體溫。

“三哥,南哥他們咋去了這麼長時間還沒回來,不會出點兒啥差頭吧?”一個看起來有些瘦弱的年輕人,身上圍著一條髒兮兮的綠色棉被,頂著髒亂的蘑菇頭不情願的從棉被中露出小半個身體,看著對麵的一個青年男人說道。

“別**嘮那些喪氣磕,你他叉的才出差頭呢,我大哥那身手碰上啥人能怵,就你這鳥樣的他一手能掐死你八個來回。”說話的年輕人此時背對著爐火,正扭身翻著身後的紙箱,發達的背闊肌將身上穿著的米色毛衣給撐得鼓鼓囊囊的,低領的毛衣根本遮不住他那鎖骨上高聳著的兩塊強壯的斜方肌,擁有這身健美先生式的腱子肉,這個年輕人怕是在健身房中沒少下功夫。

年輕人擰過身來,拿著從紙箱中拽出來的軍用罐頭,用手中的軍刺邊硬撬猛劃著罐頭,邊說道:“我估摸著大哥他們可能是撈著啥大甜頭了,正準備給他叉的來個一窩端了,咱那大哥我了解,那出門不撿錢就他叉的算丟!”

終於撬開了手中的罐頭,這個正臉與南哥有七八分相似的年輕人就狼吞虎咽地吞著罐頭中的肉塊,那嘴角流下的鮮美肉汁看得旁邊的兩人是直吞口水,幹裂的嘴唇還在不停地吧唧著,仿佛吃肉罐頭的是他們自己一樣。

將罐頭中的汁汁水水全部舔淨之後,這個南哥的親弟弟、在家中排行老三的年輕人一挑粗眉,兩個深挖的眼眶中閃過一道不滿的光芒,扔掉手中的罐頭高聲說道:“他叉的,軍用罐頭這味兒還真不是蓋的,杠杠的!就是量太小了,小龍你去旁邊的庫房再去拿一箱去…對了,順便去瘦子那邊瞅瞅去看他幹啥呢,要是他睡著了直接給我一潑尿呲醒他,他叉的!這****的在體校的時候就屬他最能睡,耽誤老子的事兒,給他一潑尿是輕的!麻溜的快去。”

還裹在被中的那個瘦弱的小夥兒,聽到三哥讓自己去取罐頭時,興奮的一踢棉被直接從原地躥了起來,這可是油水肥肥的美差,拿罐頭的時候他怎麼地也得順手牽羊的給自己留下兩罐不是,平時庫房的鑰匙被這個三哥給攥的死死的,哥幾個隻能幹看著南哥這哥仨吃香的喝辣的,那肉汁鮮美的軍用罐頭可輪不到他們的嘴裏。

“好咧,三哥你就擎好兒吧!那小子要是敢睡覺,弟弟我保證一潑尿給他從二樓呲到樓下去。”猛力地拍打著他那沒有二兩肉的小胸脯,這個被叫做小龍的年輕人,討好的向對麵大馬金刀坐在那的三哥表著決心,撈起一旁的步槍在另一個小夥兒嫉妒的眼光中向門外走去。

在這炯日墜山、冷月還未爬上枝頭的時候,深山大院中的此處,暗靜幽深的夜色籠罩著這棟三層小樓,黑漆漆的二樓走廊靜得聞針落立聽聲響,可就在這條靜謐詭異的走廊中卻傳來幾聲“滴答…滴答”的聲音,那稍有間隔卻持續傳來的滴答聲,就像是漏雨的屋簷滲過的雨水滴落到地麵發出的響聲一般。

小心向前摸索前進的厲鐵川,保持著立姿狙槍的姿勢慢慢地向聲響走去,循聲而來的他抬頭眯起雙眼看著三個被高高掛在牆上的模糊人形,靠近細瞅之下這才看清,聲響哪是什麼房子漏水滴落的雨珠,分明是三個活生生的軍人被人擺了一個耶穌受難的姿勢,給生生的釘在了走廊的牆麵上,而此時他們的褲管中正留下一小流的血液,緩緩的凝聚成珠欲向地麵墜去。

頗有諷刺意味的是三人被釘的牆麵上,還隱約間露出“熱愛人民”這四個掛滿金粉的鎦金大字,也許讓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群戰士拚死保護的南哥等“好人民”,給他們來了個耶穌受難式的西方儀式,讓幾人在奄奄一息中,聆聽著身上那一腔熱血被漸漸放空的聲音直至血盡人亡!

看著牆上被釘著的三名戰士,厲鐵川木訥的摸著他們那傷橫累累的身軀,血肉模糊的戰士屍體上翻著一個個猶如嬰兒小嘴般讓人觸目驚心的恐怖傷口,心悸悲慟的厲鐵川強忍著心中那通天的怒火,努力地放鬆著那怒得渾身發抖的身體,81杠的楸木護柄被他的黑色的戰術手套攥出一陣陣“咯吱…咯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