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和煦,入夜微涼。
“呼”
壓在淩雲胸口沉重讓他呼吸不暢的感覺終於減輕了些許,但腦子依舊昏昏沉沉,此刻身體的虛弱讓他還無力睜開眼睛,甚至連手指頭也無法動彈;
耳畔依稀傳來女子隱隱的歎息聲。
“怎麼回事?這是哪裏?”
他記得自己隻是在月光下撥動了那竄很是平常卻烏黑發亮的‘骨玉靈珠’,然後忽然一道亮光射來,刺的他眼睛睜不開,腳下裏一趔趄,摔倒在地,倒黴的是,自己的腦袋貌似撞到石頭上,然後就昏了過去。
女人的歎息聲,應該不是那個冷清絕豔的號稱赤練的女梟的聲音。
淩雲一陣苦笑,自己就算是死了,隻怕她也不會動容些許吧?隻是可惜了自己的那些紅顏知己,還有大把的沒推倒的水靈靈蘿莉等著呢。
隻那麼一想,腦袋頓時炸裂般的疼痛,一些模糊而又清晰的情景在腦海裏浮雲般滑過,一刹那間,他意識到,自己穿越了。前世的種種,已經和自己沒有幹係了。而此刻他的身份是一個叫阿牧達旺的十二歲藏族少年。
他的哥哥叫次仁達旺,三天前,年過四十的他娶了一位美麗的女子,那樣粗壯的身體,竟然還不如他那個瘦弱的相似一陣風吹來,就會倒下去的弟弟,洞房之夜莫名其妙地‘升天’了。而這個家,就剩下一個病秧子和一個剛過門就當寡婦的美麗女子。
屋外弦月如玉,繁星點點。
“啪啦”
酥油燈跳動的火苗,微暗中阿牧達旺仿佛感覺到,就在自己床邊,一位佳人正托腮靜靜地坐在那裏,滿臉的歎息、迷茫、惆悵,柳眉輕皺,一股厭倦了的表情淡淡上梢頭。
“雪衣,我尊敬的妹妹,他可是已經皈依了麼?”
阿牧達旺眯眼看去,門口一個精瘦卻雙眼炯炯的漢子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他的妻子,一個貪財不迭的女子。
一身白衣勝雪喚著雪衣的女子微微欠身站了起來,清豔的麵容淡淡地道:“阿哥,你可是答應了雪衣,這是最後一次了。今後我不會再幫你下毒害人謀財了。”
趟在床上的阿牧達旺渾身一震,難道自己竟是被床前歎息,三天前嫁給自己相依為命哥哥的嫂嫂下毒差點害死的。他醒來後,原本身子裏那個倒黴蛋的記憶還保留著,雖然一下子沒有融合進這個角色,但從小替父做母養大自己教育自己的哥哥,還是有著感情的,同時也對屋子裏的三人潛意識裏包含憤怒。
可是現在的自己,連命都還掌握在他們手裏,如果此時被他們發現自己還活著的話,就不是下藥那麼簡單了,直接掐死。悸動間,趕緊閉緊了眼睛。
“次旺拉姆,你和雪衣這樣說過了?”貪財的女子麵露不悅,好好的搖錢樹怎麼就這樣輕易的丟棄了呢。她甚至已經謀劃好了下一戶人家。
次旺拉姆,雪衣的哥哥偷偷向他的女人遞著眼神,複又堆滿笑容地說道;“那是當然了。等卷了他的屍體,丟到山林子裏後,這家產就是我們的,包括門口健碩的牛羊。”
次旺拉姆看了眼床上蠟黃臉龐的阿牧達旺,露出興奮的喜悅。次仁達旺原本家裏一貧如洗,不知什麼原因,在十年前,也就是阿牧達旺兩歲的時候,家裏突然變的殷實起來。原本破爛不堪的房子也裝修一新。更是添了不少牛羊。
村民們都帶著疑惑的目光盯著這一家,更是看緊了自家的牛羊財產,生怕這個一夜暴富的漢子是個“走夜賊”。每每見到這樣的眼神和表情,次仁達旺隻是憨厚的笑笑,清者自清,就讓時間來證明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但事實擺在那裏,他們家是真的開始小富了。有人說,他們是“伏藏”,掘了地裏的寶貝才發家的。也有人說,他們得到了拉薩來的僧人資助,因為阿牧達旺這個才幾歲的家夥是轉世靈童,將來是要去拉薩,去布達拉宮‘坐床’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顯然連他們自己也是不相信的。
一晃十年過去了,拉薩那邊一直沒有什麼動靜,隻是偶爾的有行腳僧人經過這個稱之為烏林堅的小村子歇腳。隻是,這些行腳僧人每每都宿在次仁達旺家裏。久而久之,淳樸的人們也相信了,他們家是靠行腳僧人資助再加上次仁達旺的勤勞才小富起來的。
於是,有人開始給次仁達旺說媒。說的正是次旺拉姆家的妹妹雪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