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夏斯弋的抱怨:“我就該找個麻袋把他們敲暈打一頓的!”
他揮舞的動作幅度過大,致使腳步不穩,身形也跟著搖搖晃晃。
鍾至連忙向他靠近,想要抓住他的手腕拉下來時,兀地頓住了手。
他記得,幼時夏斯弋也是像這樣鬧騰。那時的他時常不理解這人為什麼每天都有那麼旺盛的精力,可以樂此不疲地玩耍。
可在經曆了從前那些想象都不曾的壓力與沉重之後,他才發現這樣的快樂是多麼難能可貴。
以前有那麼多不確定的事等著他們,鍾至不知道短暫的相護是幫忙還是擾亂。可現在,未來雖然還有更多變數,但至少他們不會分離了。
有他在旁邊持續護著,就算這麼一直任性下去也沒什麼不可以。
鍾至撐著手,虛扶在夏斯弋身體兩側,就像多年前也保護著小夏斯弋的小鍾至一樣,為對方帶來能夠肆無忌憚的底氣。
漸漸的,鍾至也跟著瞎胡鬧起來,與他一起沒遮沒攔地謾罵、相互打鬧。
床上蹦跳與床邊攙護的身影倏而變小,仿佛回到了曾經無憂無慮的歲月。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才疲累地躺在床上。
樓下突兀的門鈴聲一遍遍傳來,同時擊碎了兩人短促的夢境。
他們都清楚,這裏不該有人造訪的,連綿不絕的門鈴聲隻能代表著有不速之客到來。
夏斯弋先於鍾至從床上起來:“我去看看。”
鍾至不放心地緊跟其後,但始終沒能快過夏斯弋的步伐。
別墅門開啟,預料之中的人站在門口等待著他們。
鍾伯伯推起鏡架,鏡片後精明的眸光銳利地打在兩人身上。
“怎麼?不太歡迎我?”
夏斯弋嘴角一抑,殘留在身上稀薄的酒氣被迎麵而來的夜風打散。
他頓時清醒過來,對身旁的鍾至道:“鍾至,我有點想吃上次那家章魚小丸子了,就是摩天輪下的那家。”
鍾至低聲:“明天給你買。”
夏斯弋又道:“我現在就想吃。”
鍾至咬住後槽牙。
摩天輪的方位距離這裏很遠,是找人都送不過來的程度,要是想吃那一家,隻能鍾至親自去買。那麼遠的距離,哪怕是全程打車不堵車也要不短的時間,足夠發生許多可能。
提出這樣的要求顯然不是無理取鬧,而是想支開鍾至,和鍾父單獨麵談。
這樣的意思,三人都心知肚明。
夏斯弋搭在鍾至腕上的指尖向內握了握,帶來安心的力道。
鍾至心知肚明,隻要父親希望,他們二人可以有無數機會見麵。
幾乎是相同的情景,上次他強行打斷了夏斯弋和父親的會麵,但這次是夏夏的主動選擇,他不能一次又一次地幹涉。
鍾至隻得反握住夏斯弋的手背:“夏夏,等我,我很快回來。”
臨走時,他瞥了父親一眼,最終無奈離去。
第94章 故地重住
鍾至以最快的速度趕去摩天輪附近,買了份夏斯弋想吃的章魚小丸子。
即便在外麵結實地纏了幾道保溫層,回到別墅時食物還是幾近涼了。
他心焦地推開別墅門,客廳裏安靜無聲,夏斯弋正獨自坐在沙發上。
兩個茶杯相對擺放,放置在對麵的茶水還緩緩冒著白煙。
父親顯然已經離開,看樣子很可能剛離開不久。
鍾至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夏斯弋跟前,將他從沙發上撈起,邊轉圈邊撫摸查看他的身體,弄得他癢到閃躲。
夏斯弋總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又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經曆過,無奈開口阻止:“你總不是在害怕你爸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