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心下駭然，電光火石間思緒紛轉。
小姐這是發現了什麼？
還是說她隻是渴了想喝湯？
但不管事出何因，珍珠暗下決心：這湯絕不能端給小姐！
先前產房混亂，她才有機可趁，現下卻不是下手的好機會。
若小姐再出事，老夫人定會起疑，她必難逃脫罪責。
到時別說她所謀落空，恐怕連小命都難保。
珍珠強迫自己鎮定，但聲音仍控製不住地有些發顫，“小姐，湯隻餘半碗且已放涼，奴婢再去廚房盛碗熱的給您。”
梁傾月深深看了珍珠一眼，淡淡說道：“你在心虛什麼。”
聲音不重卻明顯意有所指，落在珍珠耳中猶如驚雷。
珍珠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明白小姐定是發現了什麼。
倉惶間心生一計，腳下一個踉蹌順勢撲倒在地，手中的碗飛了出去碎成三瓣，湯灑了一地。
珍珠誠惶誠恐地跪地求饒，“怪奴婢笨手笨腳，小姐息怒！奴婢再去給您盛碗熱的。”
梁傾月眼神漸冷，笨手笨腳？
真正笨手笨腳的人可當不了她屋裏的二等丫鬟。
珍珠此舉明顯是急於毀滅罪證！
“珍珠，我平日裏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害我？”
梁傾月不由自嘲，虧她自詡待下寬厚頗得人心，身邊的丫鬟卻想要她的命。
她這主子可當得有些失敗。
珍珠身形一頓，重重磕頭，邊磕邊求饒道：“是奴婢笨手笨腳才摔碎了碗，奴婢並無害小姐之心！小姐請息怒。”
梁傾月嗤笑一聲，“你以為打碎了碗就能脫罪？”
秦氏有些茫然，關切道：“月兒，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這意思是珍珠要害她家月兒，罪證還是這碗玉參湯。
難道說……
這碗玉參湯被下了藥！
先前月兒肚子發作時喝過玉參湯補元氣……
難怪！
她原先還覺著奇怪，月兒向來身體康健，生的又不是頭胎，怎會產後大血崩。
原來是被人下了藥！
虧得她家月兒福大命大，才能從鬼門關逃過這一劫。
秦氏越想越是後怕，恨極了珍珠，氣衝衝上前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賤婢！居然敢害月兒！該死！”
珍珠委屈地捂著臉，辯解道：“我沒有，我隻是不小心摔了碗，真沒想害小姐。”
梁傾月不願再聽她狡辯，直接吩咐心腹丫鬟去查證。
“碧竹，此事交由你去查，看看這碗玉參湯裏到底加了什麼料！”
“是，小姐。”碧竹應下。
珍珠嚇得臉色煞白。
先前事發匆忙，她隻簡單掩埋了藥渣，原想著等小姐死後，再趁亂去收拾殘局。
沒想到下了那麼大的量，小姐竟挺了過來，還對她起了疑心……
碧竹心細，恐怕還真會查出些什麼......
若真被查出證據，她該如何是好？！
珍珠低垂著頭，手指緊緊抓著衣角。
碧竹是個辦事利索的，半個時辰後便帶著證據來複命。
不止帶著藥渣、藥包，還押著一個婆子。
“小姐，在小廚房的牆根下找到了摻雜著紅花的藥渣，還在劉婆子的屋裏找到了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