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淵正在給醫院的新人講外國骨科的科研現狀時,手機響了。出門接了個電話回來後,所有人都發現,這位素來麵無表情不苟言笑的蕭大夫,麵部表情有點崩裂,像是萬年冰山的極地突然炸裂出一道天光似的,大家既好奇又興奮,甚至開始暗暗猜測打賭什麼事衝擊了蕭醫生。
“今天暫時說到這裏,散會。”
蕭文淵見大家分了心不在狀態,便提前結束了課題。率先走出會議廳,下意識地就要往自己的辦公室去,但突然想起了那個電話,不由得頓住了,隨後轉身向另一條路走去。
緊跟著蕭文淵出來的宋柯鳴本想再請教一些,但見他行色匆匆,不由納悶,恰巧醫院的一個女同事找他就診便就此作罷。
蘇茶依眯著眼,看起來挺平和的,像是睡著了一樣,實則忍受著胃裏一陣陣的絞痛,一丁點風吹草動都能捕捉到。
蕭文淵走進病房,蘇茶依掀開了眼皮子,不過在看清來人時,小小的詫異了下,難道是小護士學藝不精,換他來給自己拔針了?不至於吧。
蕭文淵打量著眼前這個朱顏淺黛有幾分病態美的女孩,算不上什麼傾城國色,舉止也談不上大家閨秀,但是清新隨和中透著俏皮可愛,靈動的眸子在垂下去的那一刻隱藏著一絲哀傷的落寞。最後,他深邃的眸子鎖定在她的手腕上。
蘇茶依被他君臨天下的氣勢和睥睨眾生的目光盯的渾身不舒服,微微皺眉,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手腕,撇撇嘴,調侃道,“要是換你給我紮針,不會紮成馬蜂窩吧。”
蕭文淵頓了下頗為自責道,“抱歉,是我疏忽了,忘了她是實習生。”
“……沒事沒事,總要有人當小白鼠給練練手……”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蕭文淵盯著她的眼睛,相當認真地問,“你是在生氣嗎?”
“啊嘞?沒有啊。”蘇茶依一頭霧水。
“哦,如果你為這件事生氣我可以給她處分,但是我得糾正你那句話,作為一個合格的醫生,最起碼要有醫德,是絕不會把病人當試驗品練習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即使多紮幾針也沒事,紮偏也很正常……”蘇茶依說到這裏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對方的眼神犀利的可怕,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機感,關鍵是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觸到了對方逆鱗。
蕭文淵上前一步,身高優勢頗有壓迫感。然後他在床邊坐了下來,蘇茶依大氣不敢出。
“你知道人體有多少穴位,多少條血管嗎,紮偏了很可能導致癱瘓甚至死亡。”蕭文淵瞄了一眼她手腕上的幾個針眼,輕歎了口氣,聲音低沉有力卻又溫柔,“我希望你惜命,不該逞強就別逞能。”
“……”這曖昧的像情話怎麼回事,這莫名其妙的心動是怎麼回事,還有蕭醫生,我們不熟好吧。
不對,重點不是這個,蕭大醫生,你未免太較真了吧,還能不能正常的聊天了。
蘇茶依陷入良久的沉默,不知道該怎麼接,而蕭文淵卻再次開口了。
“我姓蕭。”
“我知道,今天謝謝你了,蕭大夫。”蘇茶依瞥了一眼他工作牌。
“我叫蕭文淵。”
“哈?”
“你的相親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