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2 / 3)

"不是為那個。"

"那麼是為什麼?"

"您有錢……"

"有。"那人說。

"但是我,"老主人說,"我沒有房間。"

那人和顏悅色地說:"把我安頓在靈獸房裏就行了。"

"我不能。"

"為什麼?"

"那些靈獸把我所有的地方都占了。"

"那麼,"那人又說,"閣樓上麵的一個角落也可以。一捆草就夠了。我們吃了飯再看吧。"

"我不能開飯給您吃。"

那個外來人對這種有分寸而又堅硬的表示感到嚴重了,他站立起來。

"哈!笑話!我快餓死了,我。太陽出來,我就走起。我並不是不付錢。我要吃。"

"我一點東西也沒有。"旅點主人說。

那漢子放聲大笑,轉身朝著那爐灶。

"沒有東西!那是什麼?"

"那些東西全是客人定了的。"

"誰定的?"

"那些運輸的修士定了的。"

"他們多少人?"

"十個人。"

"那裏有二十個人吃的東西。"

"那都是預先定好並且付了靈石的。"

那個人又坐下去,用同樣的口吻說:

"我已經到了這客棧裏,我餓了,我不走。"

那主人彎下身子,湊到他耳邊,用一種使他吃驚的口吻說:

"快走。"

這時,那旅店的老主人彎下腰去,用他法器上的鐵梢撥著火裏的紅炭,他驀地轉過身來,正要開口辯駁,可是那旅舍主人的眼睛盯著他,照先頭一樣低聲說:

"我說,廢話已經說夠了。您要我說出您的姓名嗎?您叫徐海。現在您要我說出您是什麼人嗎?您進來時,我一見心裏就有些疑惑,我已派人到修真聯盟裏去過了,這是那裏的回信。

您認識字嗎?"

他一麵那樣說,一麵把那張完全打開了的、從旅舍到修真聯盟的分部、又從修真聯盟的分部轉回旅店的紙遞給那客人看。客人在紙上瞟了一眼。旅店主人停了一會不響,接著又說:

"無論對什麼人,我素來都是客客氣氣的,您還是走吧。"

那人低下了頭,拾起他那隻放在地上的布袋走了。

他沿著那條大街走去。好象一個受了侮辱、滿腔委屈的人,他緊靠著牆壁,信步往前走。他的頭一次也沒有回轉過。假使他回轉頭來,他就會看見旅店的主人正立在他門口,旅舍裏的旅客和路上的行人都圍著他,在那裏指手畫腳,說長論短;並且從那一堆人的驚疑的目光裏,他還可以猜想到他的出現不久就要搞得滿城風雨。

那些經過,他完全沒有瞧見。心情沮喪的人,總是不朝後麵看的。他們隻覺得惡運正追著他們。

他那樣走了一些時候,不停地往前走,信步穿過了許多街道,都是他不認識的,忘了自身的疲乏,人在頹喪時是常有這種情況的。忽然,他感到餓得難熬。天也要黑了。他向四周望去,想發現一處可以過夜的地方。

恰好在那條街的盡頭,燃起了一盞燈,在半明半暗的暮色中,顯出一根鬆枝,懸在一條曲鐵上。他向那地方走去。

那確是一家酒店。當然了徐海這時候已經分不清是哪條街了。

徐海停了一會,從玻璃窗口望那酒家底層廳房的內部,看見桌上的月亮石亮著,壁爐裏的火也正燃著。幾個人在裏麵喝酒。老板也傍著火。一隻掛在吊鉤上的鐵鍋在火焰中燒得發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