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瘸子開口問道：“姓齊的，你跟了趙旋多久？”
齊師兄道：“有幾年了。從我進了宗門，就一直跟在齊師兄身邊。”
“好！”張瘸子點頭道：“那你說說，趙旋有什麼弱點？”
“什麼弱點？”齊師兄不解地反問道。
張瘸子道：“比如功法的缺陷，比如性格的缺點，或者不為人知，卻會被人拿捏的癖好？”
齊師兄皺眉道：“你問這幹嘛？你要對付趙師兄？”
張瘸子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別問那麼多，回答我的話！”
齊師兄咽了口唾沫，艱難開口道：“我說了，能饒我一命嗎？”
“隻要你說的是真的！”
“好！”齊師兄點頭，略一思索道：“趙師兄雖是雷、火雙屬性，但俱是至剛至陽，不能調和。”
“陽火極盛，則恐傷自身。”
“常人以為，用陰至柔的功法，至邪至惡的手段破他，會有奇效。”
“其實大錯特錯！”
“如此行事，反倒為他陰陽調和了。”
“如若能反其道而行，設下陣法，越發催化他體內陽氣的活躍，打亂其自身的協調，才是真正的對症下藥！”
原來如此！
張瘸子滿意地點點頭，回頭看向張穀：“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張穀搖頭道：“沒有了。”
張瘸子便一刀捅入了齊師兄的心窩。
齊師兄瞪大了雙眼，有些不可思議：“你……言而無信！”
張瘸子冷漠回應：“君子欺之有道，小人殺之無咎。對你這種人，不必講什麼江湖道義！”
齊師兄一把抓住張瘸子的衣領：“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張瘸子冷笑道：“放心，那邊牛頭鬼還在等著你呢！”
“啊？”絕望爬上齊師兄心頭，他一氣之下死掉了。
看著仇家終於掛了，張瘸子終於鬆了口氣。
他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瞬間癱倒在地。
沉重的傷勢，極度的虛弱感，讓他的眼皮再支撐不起來。
張穀焦急：“喂！老爹！”
“醒醒啊！這滿地的死屍，若是被人發現，咱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唉，沒有任何回應。
無奈之下，他這個走路都費勁的死屍，隻得親身上陣，給父親打掃戰場。
……
張瘸子這一覺睡得十分痛快。
足足睡到第二天的傍晚，肚子餓得咕咕直叫，才堪堪醒來。
身上仍舊說不清的痛楚。
虛弱感也沒有絲毫緩解。
他的四肢是麻木的，頭腦是昏沉的，肚子是饑餓的，精神是疲憊的。
但是第一次戰勝修士，尤其是青雲宗的修士，令他油然而生出一股自豪。
“兒子，爹勇不勇？”
他眨著老眼，看向張穀，等待張穀誇獎。
張穀沒好氣地說道：“勇什麼？你那是有勇無謀，是匹夫！”
“你知道昨天有多危險嗎？”
“差一點兒，你就死在姓齊的手中了！”
“若不是我從天而降，將他砸暈，現在我就應該給你收屍了！”
想了想，又有些憤憤不平：“那牛頭鬼也不仗義！”
“仗打到一半，自己跑了！”
“以後這樣的邪神不要再請了，一點兒都不靠譜！”
張瘸子原本等待兒子誇獎，卻聽到一陣抱怨，不由得有些意興闌珊。
他撅著嘴，不再搭理他，轉頭四下望了望，見此地山體裸露，石礫遍布，棱角在歲月的洗禮下變得圓潤而沉靜。
偶有幾株野草從石縫中探頭，分外可憐。
山風呼嘯，帶著荒涼的氣息和歲月的沉澱，吹過每一寸土地，每一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