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說什麼？”
看著一臉平靜的晴明，此時他的眼神還在看著那已經落地了的落葉，德明在懷疑，他剛才是否聽錯了。
“柔妃的事情。”
隻是，當晴明再次平靜地說著，並將視線投轉在德明的身上，德明這才相信，晴明剛才確實跟他說話了。
為什麼？為什麼晴明皇兄會這樣說？難道，他也知道些什麼？
“皇兄此言何意？”
還兀自強做鎮定著，心中無法拿捏住晴明到底在想什麼，又想做什麼？
果然，都是被董太傅所看好的學生啊。
“柔妃的真正死因。”
一雙澄清透明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德明，德明無法避開，隻有同樣地看著他的皇兄。隻見，在晴明那雙澄清的眼瞳裏，有傷感在慢慢擴散著。
多年前的往事，一幕幕浮上晴明的心頭。追憶得越深，眼中的傷感便越重，最後，整個人都顯得那樣地憂傷起來。
德明不說話了，隻是靜靜地看著晴明。
皇兄，果然是知道些什麼。還真的一直都以為，這個皇宮中最不關心事情的，就是皇兄了。原來，什麼事情都看得最透徹的，才是皇兄。
“母後的梅花酒，是你送去的？”
到底喝了多久那有毒的梅花酒了？那個鳳儀宮，那種若有若無的梅花香，晴明又豈會不知道呢。
德明不用出聲，因為兩人都心知肚明。這個時候，連回答也不用了。
“當年你母妃確實是因為長期喝了那摻著慢性毒藥的梅花酒而死的，那梅花酒也確實是母後送去的。隻是，直到你母妃去世後，母後在知道，她親手送上的竟然是毒酒。
這些年，母後一直活在悔恨當中。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對你好，以此來補償她所犯下的罪孽。可是，誰又能怪母後？一切都是在她所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的。”
德明想起了他以前曾想倒一杯梅花酒喝下，那個時候，皇後是喝止了他，說他年紀還小，不適合喝酒的吧。後來，珠翠跟他說了母妃的死，那個時候就認定了凶手就是皇後。如今，聽過了李太尉的話，又聽到晴明如此說，已經知道，害死他母妃的真正凶手，絕對不是皇後。皇後當年的舉止，也確實是因為關心他而已。
“是太後。”
對德明的話，晴明沒有驚訝。因為，按他對德明的了解，即使沒有人告訴他事情的真相，他也會追查下去。何況，德明的身邊還有一個李太尉呢。
“皇兄，你到底知道多少？”
因為一直都有個感覺，那天，李太尉並沒有將全部事實講給德明知曉。那麼，他眼前這個呢，晴明呢，他又知道多少？
“當年，皇兄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離開了皇宮，是與此事有關嗎？”
聯想起晴明當年離宮的時候，也正是柔妃逝去的那一年。當時，德明心中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他的皇兄會這樣悄然地離開這個皇宮。
晴明不講話，是在默認德明的話語。
當年，他確實是因為此事而離開皇宮的。因為，他親眼見證了這皇宮裏的肮髒，心中一時之間不能接受，便選擇了逃避。唯有離開這個皇宮，眼不見即為淨。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才發現，原來逃避永遠也不能解決問題。
“皇兄一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真相了，對嗎？”
德明的口氣，在不知不覺中漸漸地變得有些冷了起來，連他本人也並未發覺。
“嗯。”
隻是點著頭應著。柔妃的死，他知道真相，還知道著德明所不知道的另一半真相。隻是，他不會說，也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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