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琳琅挽住她胳膊道:“太太多疼我,幫我這麼大忙,還哪敢再多麻煩您不是?”
關夫人努努嘴,不言語,一旁謝庸等人眼見神醫走了,這事,好像還沒完,皺著老臉看過來:“我說大姑娘,你究竟準備如何處置你家姨娘?如今也不早了,合該散去了。”
關夫人扔了個青白眼來,不陰不陽道:“老族長,你也好體貼下我這大侄女,到底是沒出閣的娃兒,沒爹沒娘疼的,總得讓她緩一緩不是?我瞧著倒是不落忍,幹脆把人交給我家大人算了,也省的你們這麼多人費心。”
謝庸被搶白得發作不得,老臉很是過不去,奈何人家地位尊貴,夫君還在旁邊瞧著呢,委實也不敢拿出長者的款來,隻能憋著股子氣看謝琳琅。
謝琳琅抿抿嘴,忍住笑,衝關夫人笑了笑,才道:“琳琅年紀輕不禁事,日後還需族長和各位長者多多教誨,姨娘的事,畢竟有辱家門,若是交待出去琳琅沒法子和祖宗先父交待,不知道族長以為,該如何處置比較妥當呢?”
謝庸麵色稍緩了些,心道這姑娘倒還算懂事理:“老夫也不想你們大房日後在外頭被人家笑話了去,這事,按著家法規矩,花氏本該依族規處置,沉塘以儆效尤,隻念在她為你們家添續人口的份上,多少也要顧著你們二姑娘日後的臉麵,死罪可免,活罪難饒,隻驅出府去,安置於郊外宗族庵堂,給些傍生的銀兩度日便可。”
謝琳琅淡淡道:“那便依照族長的意思辦吧。”
花氏拾得一命,忙納頭不已,隻一嘴的叩謝,謝庸又對著她一番教誨:“花氏,你本大罪,如今法外開恩,隻盼你好生積德,安分度日,不要以為出了府就可以隨性而為,可要仔細門庭謹慎言行,如果日後還再鬧出什麼來,休要怪家法不容。”
花氏連連道:“賤妾知道了,賤妾日後必青燈古佛日日誦經,為所為懺悔。”
謝庸等見今日諸事妥帖,便再不作停留,重新領了人來以謝玉成坐主位拜祭過宗祠牌位,原本今日還準備了酒席,一來為了聚會,二來是王氏想在席麵上顯擺顯擺,如今事情的結果出人意料,謝濤夫婦灰頭土臉,便是想鬧,有關大人的儀仗在,族長又發了話釘了結果,再無可能,自然是不願意再出席,便早早離去,謝家其他族人看熱鬧不起來,也散的早了,謝庸幾個原本想和關同爾寒暄幾句,不過等事畢出來,人家早已回府,便也覺無趣,散了場。
一場哄鬧的奪家產鬧劇,以謝琳琅出奇製勝而告罄,府上多了一位小主子,新奇之餘,隻謝琳琅的威懾更甚,自不敢再起那些個小心思去。
謝琳瑤今日铩羽而歸,倒是老實,這時候早溜回了自己院子裏關了門,至於她是砸東西泄憤還是心有不甘,謝琳琅此刻可沒工夫多管。
關同爾與夫人雖然早走一步,不過留了話,他們夫婦陪著沈天放去了阜新酒樓用膳,謝琳琅送走了家中最後一位客人,眼看天色已晚,匆忙淨了麵,換了一身衣裳,上了外頭早就準備下的馬車。
“姐姐。”隻聽一聲喚,回頭,卻見讓她遣回了東廂去的謝玉成正站在門口,不由笑著道:“怎麼這會子還在外頭,秋涼夜裏起風呢,今日折騰了一宿,該早早安置才是,一屋子都是新的,若是用不慣,隻問孫婆婆來告訴我一聲便好。”
孫婆子如今掛著謝玉成屋裏頭管事嬤嬤的名頭在東廂安置,院子裏的丫鬟婆子皆都由她管手,今日一早就過來看過,上下布置無不妥帖,心中倒也頗為感激,謝琳琅對小公子倒是真用了心思。
謝玉成自然對這些是不在意的,眼瞅著外頭的人散去的幹淨,自己被人伺候著又換了身衣裳,卻瞧見謝琳琅匆忙間從正屋前過去,便追了出來。
看她上了車,冷不丁就出聲喚了,這姐姐兩字,平日裏喊,總存著些疙瘩,不過這會子一聲喚,倒也沒覺得不妥。
謝琳琅問話,他卻隻冷著臉道:“大晚上的,你這又是要出去做什麼?”
謝琳琅倒是習慣了他這副冷麵孔,甚至早早兒吩咐過身邊跟著的人和遣過去伺候的人,哥兒喜靜,無事便少去打攪,這會子難得見他主動問,好脾氣回道:“沈神醫在阜新酒樓用膳,我還有些事要求他,過去應酬一下。”
謝玉成冷冷道:“閨閣的姑娘晚上去酒樓也不怕人笑話,二百兩金子的方子還不夠好使的?你也不嫌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