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天剛剛放晴。雪下了整整一夜,街上厚厚的落了一層雪,街邊的門都緊閉著抵禦著嚴冬的寒意。銀白的雪地上,一串腳印的出現顯得格外突兀。
“吱啦……”大門緩緩打開的聲音劃破天耀城寂靜的上空。“把孩子抱到夫人房間。”開門的管家接過蒙麵人手裏的孩子,將孩子領口的衣服向下扯了扯,露出一塊刻有鳳凰的玉佩,確認後遞出一袋雪花白銀。接著關上大門,再不多說一句話。庭院深處傳來嬰兒的哭啼,接著是產婆報喜的聲音:“恭喜夫人,是位少爺。”
十九年後。
河邊的柳樹長出嫩綠的葉子,枝條隨著春風輕擺著。樹下一位男子負手站著,長發用銀白的緞帶束在腦後,白色素錦的袍子滾著金邊,衣襟上繡著淡雅的木蘭花,清冷,透露著疏離感。
“大哥,等我一下。”河堤遠處傳來清脆的女聲。那男子皺了皺眉,似是被人打擾這寂靜。
他沒轉身,依然靜靜地注視著被風帶出陣陣漣漪的湖麵,深邃的眸子看得讓人深深的陷了進去。
女孩向男子撲過去,在離男子五步的地方被石頭絆倒。就在她覺得要摔到地上的時候,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抬頭,對上那雙掩蓋了一切情緒的眼眸。第一次,她接觸男子,他的陽剛之氣撲麵而來,感覺心跳突然加快,耳朵變得火辣辣的。
“大哥……”一向伶俐的她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倒在他懷裏,被他的雙臂摟住。她意識到他們的姿勢格外曖昧,可是心裏卻莫名地想保持著這個姿勢,一直這樣待著。
男子也意識到了兩人的姿勢,扯開手,又後退了兩步,和她隔開一段距離。“小心點。”
女孩的反應也快,馬上回過神來,走到他身邊。他們雖然隻差了三歲,但是他的個子卻高出她一頭。
她拽著他的袖子,抬頭渴求地看著他:“今天是寧兒的生日,大哥可以陪寧兒嗎?”
她見他微微低下頭,看向自己,眼眸中多了一絲歉意,說:“已經和月定好了,明天補給寧兒好嗎?”
“這樣啊。月是什麼人啊,大哥每次出去都找他。”女孩低著頭,撅著嘴說。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從小她就喜歡和大哥在一起。看他舞劍,看他彈琴,總覺得他的一舉一動都完美無瑕。她有時候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大哥呢。
“寧兒不高興嗎?”他拉住她的手,手心朝上,然後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玉佩,放在她白暫的手心。
“大哥,這?”女孩看到手裏的玉佩,吃驚地看著那男子。玉佩是上等的白玉,通體純白,沒有一絲雜紋。玉佩上一隻華美鳳凰栩栩如生,刻工極細致,每根羽毛都一清二楚。
“這玉佩自小就在我身上,如今送給寧兒,寧兒要存好了。”男子緩緩的說著。女孩聽了這話,笑著抱住他,他皺了皺眉,卻也任由她“蹂躪”著他的衣服。
“大哥對寧兒最好了。”女孩銀鈴般的笑聲盤旋在岸邊。不管大哥以後和什麼樣的女子在一起,隻要自己能永遠陪著大哥就好了。
沈府,一名紅衣女子出現在府中,正是岸邊的那個女孩。
看到她出現,丫鬟模樣的一個小姑娘匆忙跑過去說:“小姐怎麼才回來,要是老爺知道了怎麼辦呀。”
她聽了這話,不禁輕笑。她叫沈玉寧,沈府的大小姐,也是當今丞相沈飛惟一的女兒。爹爹從小就把她捧在手心裏,對她的要求都一一滿足。還有沈墨寒,她的二哥,接觸不多,卻對她很好。
至於大哥呢,雖然別人都說大哥不喜言笑,可是每次她偷玩被爹爹罵的時候,大哥都護著自己。小時候她也總纏著大哥玩,和他開心地笑。她喜歡這種感覺,隻有她一個人能看見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