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懷恩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原來平妃的劇本細節是這樣的嗎?
知道他這幾天會很忙到宮中宮外都不見人影的,並不多。
果然那個支使平妃在前邊賣命的主使者,在陛下身邊藏了人啊。
薑賦遠已經將玉竹園圍了個嚴嚴實實。
薛侍讀已經堵在門口要跟平妃討個說法。
至於陛下身邊,暫時可以收一網看看收成了。
“你拐走了公主殿下,這會兒回來,是要摘出來說跟你無關麼?說,公主殿下被你藏在哪兒了?”平妃屬下的女官,靜了片刻,想到這次不成功便要性命不保,終於奓著膽子叫了出來。
“你看見了?”居懷恩饒有興趣。
“我當然看見了,我們全看見了!你跑不了的!”女官叫道。
“我跑不跑得了倒是小事,關鍵是公主不能丟了。”居懷恩笑了,“我是沒看見公主去哪兒了,不過既然你們全都看見了,那就好辦。事有輕重緩急,先找到公主再說。”
“侍讀先走一步,帶人去尋公主,禁苑這麼大,若是她自己走還好,若是被人挾持,進了獵場,就麻煩了,冰天雪地的,死個人用不了一夜。”居懷恩向薑賦遠示意,讓他帶寶釵黛玉離開。
薑賦遠點頭,帶著寶黛去調派人手。
“他這是要幹什麼?”黛玉不放心的往後看。
“別看了,不是什麼好看的事。”薑賦遠示意侍衛擋著。
陶梧已經去明德殿抄‘太後懿旨’了,想來現在已經送到太後麵前,等太後‘鑒定’了。
她要說是矯詔,那就是有人挑撥利誘平妃發瘋,她要說是真的……
狄鵬愷一次,陶梧一次,現在輪到居懷恩了。
事不過三。
事過三……就那麼見不得天子身邊的守衛森嚴麼?
平妃這裏是小事。
關鍵在於,他們要試一試,太後究竟在打算什麼。
說什麼天子一旦如何,誰登基。
這都是不一定的。
但是天子一旦如何,太上皇尚在,雖然已經時而明白、時而糊塗了,但是,隻要太上皇一息尚存,皇太後想讓誰登基,都不難。
太後才是最直接的受益者。
新君年幼的話,臨朝稱製,把持國政都是順理成章的事。
狄鵬愷那次,雖然那個太監直指平妃,說到底,算是查無實據。
但是反過來說,如果不是宮妃或者別人弄鬼,那就是太後自己要逼狄鵬愷了,不是麼?
陶梧那次就更過分。
那宮女是在明德殿平妃那裏讀書的。
而且那宮女隨便嚇了嚇,就親口承認是平妃逼迫的。
結果送到太後那裏,又給攔了下來,說口說無憑,承認了也是被嚇的,明德殿裏的宮女多了,不一定跟平妃有關。
事情又不了了之。
因為當日又抓到了宮女與禁衛通J的,太後第二天更是有理有據的跟天子說起禁衛如此不檢點,更要嚴加防範。
如今還就成了狄鵬愷當日說的那句話,十六衛從陶梧開始,人人都是QJF。
今天輪到居懷恩了。
不知道等會兒平妃連帶玉竹園這些女官宮女都被送到承輝殿時,太後如何說辭。
薑賦遠其實蠻好奇的。
太後如何說辭?
太後很無奈。
矯詔。
弄丟公主。
構陷。
還是眾口一詞毫無證據的構陷。
怎麼辦?
她能怎麼辦?
“平妃,我就不必見了,該怎麼辦怎麼辦吧。我本來是覺得,婕妤不肯教養這些皇子皇女,那就留下他們的母親在宮中撫養子女,將來皇子封王,皇女出降,都各人跟著各人的子女出宮去,就算完了。”
“如今看來,她們心都大了,當個太妃是滿足不了了,是想裏外勾結給自己兒子掙個皇位,好當太後,也可能是我這個位置太舒服,讓她們眼熱到忘記了死字怎麼寫了。不過她們本就是被父兄送入宮中搏富貴的,又有皇子傍身,確實比別人更不怕死些。”
“皇帝想怎麼處置怎麼處置吧,我不管了。”太後是真煩了,索性一退六二五,向身邊的女官道,“給本宮把長樂宮門封了去,這些後宮的事,她們也不必往本宮這裏來求情如何的,再這麼鬧下去,本宮也經不起了。”
別說不是親生的母子,就算是,也經不住這麼個鬧法兒。
她本來是覺得,怎麼也是皇子皇女生母,就這麼被遣出宮去,對皇子皇女們,也太涼薄。
但事到如今,無罪被安置出宮,出家也好另嫁也好,總好過在宮中日複一日的,越來越憤懣,然後挨個跳出來內外勾結弑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