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覺得自己算得上是一個三觀端正的人,可如今看來卻也不盡然。
“丫頭,你不要緊吧?”千代婆婆輕輕推了我一把,我這才回過身來,將懷裏已經陷入昏迷的小櫻放在地上之後,我動作迅速地結印,一個黑色的結界迅速張開將這個已經殘破不堪的山洞包裹起來。
小櫻,不好意思,你女主的光輝留到以後換一個對象在體現吧……
蠍叔暫時收起了攻擊的攻勢,站在原地觀察著我的下一步動作,“你想幹什麼?”
“想跟你談談。”我蹲在原地,冷靜地看著蠍叔,“現在你的奶奶也在這裏,我們好好地談一談怎麼樣?”
“談什麼?”蠍叔將手上的火焰噴射器收了起來,但依舊站在那個類似於自己腸子的鎖鏈上居高臨下俯視著我們。
千代婆婆站在我身邊,遠遠地望著自己的孫子神情極其複雜。
“蠍叔!跟自己親人動手的感覺不太好吧?”我想了想,斟酌著開口說了第一句話,“為什麼非得在曉這樣的恐怖組織裏頭蹲著呢?咱們搞藝術在哪裏不能搞啊?非要學人家報複社會有什麼好的?”
蠍叔這一把年紀肯定不會聽我關於人生見解,社會道德的認識的,所以我才說了兩句就被蠍叔極其不耐煩地出聲打斷,“你想說什麼?”
我不以為忤,繼續孜孜不倦,“咱們做忍者向來都是死了拉倒的,對吧?”我沒心沒肺地笑了笑,“但是咱不是還活著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問問你餓不餓?”
“什麼?!”
“我媽最近新研發出了幾款甜品,好吃得不得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去試一試?”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我就想說一句……”我一反剛才吊兒郎當的樣子,用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真的態度看著蠍叔,“叔,咱們回家好不好?”
“切!無聊!”蠍叔瞪著我,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擠出了這麼一句。
眼見蠍叔態度抵觸,我隻能蹲在原地歎了口氣,“這年頭沒爹媽愛也就算了,居然連自愛都不知道。”
我自顧自地拉著千代婆婆愁眉苦臉地接著往下說,“千代婆婆,我覺得你也挺可憐的。年輕的時候當忍者,刀光劍影死裏逃生,好不容易活到了頤養天年的歲數結果卻來了一出人間慘劇,白發人送黑發人了。”說著,我有意無意地往蠍叔的方向瞥了一眼,“你說你,好不容易抱了孫子結果卻死了兒子;好不容易把孫子拉扯大了,孫子卻跟別人跑了;好不容易接受現實了,結果你孫子提著刀回來要把你給砍了……您老真是太不容易了。”
說著我裝模作樣地鞠了一把同情淚,結果沒想到老太太的辛酸勁兒好像真被我給激了起來。那雙幹枯瘦小的手在我掌心微微顫抖起來,我頗感意外地抬起頭就看見千代婆婆的眼睛裏好像真是含著些眼淚。
但老人畢竟是經曆過大半輩子的風風雨雨的,她不可能在比自己的孫子輩分還小的人麵前落淚。千代婆婆顫顫巍巍地抽回手,轉過身背對著我和蠍叔的方向胡亂地擦了擦臉。但是微微顫抖的肩膀和雜亂的吸氣聲卻明明白白地告訴我們這個曾經出生入死無所畏懼的老人,在哭。
“你把你奶奶弄哭了!”我看著蠍叔竭力撇清關係。
蠍叔狠狠地朝我瞪了一眼,咬牙切齒道,“明明是你把千代婆婆弄哭的!”
“可是她是為了你這個不成器的孫子哭的。”我據理力爭。
“你說誰不成器?”
“肯定在說你。這裏沒別人可以當孫子。”我理直氣壯地回答。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會殺你?”蠍叔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身後像是螺旋槳一樣的利刃慢慢地轉動,發出金屬摩擦的不詳的聲響。
“我要是死了,我媽肯定會哭死的。不過反正你也已經這麼混賬了,肯定不介意多一個女人為你流眼淚的。”我坐在原地幾乎算得上無賴地接口。
說完這句話後,我的手心裏滿是冷汗。雖然我表麵上是嘻嘻哈哈滿不在乎的樣子,但實際上我很清楚自己這是在賭博,唯一的賭注就是蠍叔還沒有徹底泯滅的人性。
“你!”蠍叔應該是氣極了,他狠狠地瞪著我卻不沒有開口反駁也沒要痛下殺手。
“蠍叔,說實在的你一直很介意沒有父母這件事情吧?”我認真地看著蠍叔的眼睛,“千代婆婆是你奶奶,她把你養大,照顧了你這麼多年,可是她還是一直覺得自己欠著你。她覺得自己欠你一個幸福的童年,欠你一個有父母陪伴的童年。所以她研究出一個術,用那個術可以把生命力原原本本地傳遞給兩外一個人。這個術她是為了你創造的,就是為了讓你的父母複活,千代婆婆連性命都願意不要,隻為了填補你的遺憾。”
話說到這裏,千代婆婆的抽泣聲漸漸減弱,而蠍叔的臉上則露出某種詫異的神情。他不自覺地搖頭,好像是不願意承認這個現實一樣。
“蠍叔,千代婆婆手把手地把你養大,教你傀儡術,又要為了你豁出性命不要。你不覺得人這一輩子有這樣一個無私地愛著自己的親人已經足夠了嗎?”我盯著蠍叔那看起來已經有些動容的臉接著說道,“所以說,蠍叔啊,咱還是回家吧!”
“……”
“……”
接下去就是長久的沉默,我自己覺得希望的小火苗已經是越燒越旺了,但沒想到蠍叔居然一把年紀玩傲嬌,在哼了一聲之後,居然落跑了!
我和千代婆婆對看一眼,接著不約而同地歎氣,計劃果然趕不上變化……
這個負心的世界啊!
蹲下搖尾巴,人家寫得很寂寞求評論~